“你今夜回宫,一应事宜可都安排好了?”暮青问。
“乏了就歇着。”暮青道,步惜欢的身子这几日已经养得差不多了,除了不能轻动内力,四处走动已无碍。若非为了春日宴,他早就该回宫了。
步惜欢没逛园子,而是直接回了阁楼,暮青上来时,他已将面具摘了,随手放在了桌上。
都督深得圣上宠信,两人的私交绝非看起来这么简单。
韩其初看着,古怪一笑。这三日圣上微服考究那些少年的才智,不得以屈坐下首,但方才人都走了,他离席跪拜,都督却端坐上首,动都没动,而圣上竟未降罪。
步惜欢负手出了偏厅,暮青随后跟上,举止甚是恭谨。
暮青闻言起身,似模似样地抱拳躬身道:“陛下请。”
韩其初谢恩起身,步惜欢眉宇间生出些倦色,抬眼笑问暮青:“清早坐到午后,朕也乏了,去后园走走,爱卿可要伴驾?”
步惜欢懒洋洋放了筷子,笑道:“你家都督都不怕朕委屈,你就别惶恐了,平身吧。”
崔远出门相送,人都走了后,韩其初离席朝着白卿跪拜道:“这三日要陛下跟随微臣,实在是委屈陛下了。”
事关自己和家眷的性命,少年们不敢不放在心上,忙起身应是,齐言记下了。
“今日回去,不可私论此事,以免隔墙有耳。如今盛京城里人尽皆知你等是我都督府门下清客,你等若要商议此事,来都督府便可。”宴席散时,暮青提醒道。
志学少年,年少稚嫩,去江南谋事绝非易事,此事自然还需细细谋划。例如都督府宴请寒门学子之事人尽皆知,崔远等人的身份想必早已被有心人查清,假如几人突然不再去望山楼,而江南又出现了替君正名的诗文童谣,此事很快便会怀疑到他们身上。再例如崔远也想远走江南,此去有险,杨氏未必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