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颜横刀在身前,动身追上去,她道:“青使一众,对我星冥有救国之恩,若是此刻收手,朕可不与你纠缠,还望青使大人量力自重!”
庄启圣立身于黄土之上,握刀笑道:“皇上言重了,当年庄某人赶到之时,危及已解,咱们大可不必再念那莫须有的旧情,庄某人今日到此,为的就是摧毁左柠,否则无颜回宗门还愿。”
凌颜落身在一处小山坡上,不再接话。
她眼神微末,默然躬身,窄刀在手,整身如炸裂般弹射而去,一道残影也不留。
知道凌颜那一身来历不明的修为要高过自己,所以庄启圣在凌颜眯眼时,就已做出拒敌之势,他抬臂用刀护住了脖颈,那把窄刀正好割过刀刃,擦出的火星如泉水在庄启圣面前喷涌。
火星尚未泯灭,庄启圣又握刀划过脖颈,护住了后背,凌颜瞬息间的攻势,一刀砍在庄启胜的刀面上,庄启圣直立不动,整个人却被击退十数丈远。
庄启圣受此重力,胸腔中憋出一道浊气喷口而出,还未吸气,头顶便传来强烈异感,他两手撑刀高举,凌颜已以自重踩踏其上,硬生生地将庄启圣膝盖以下没入黄土。
林墨的半成品六安论述,尚且入不得庄启圣法眼,而眼前身临其境地与凌颜对了数招,庄启圣只有招架之力,他暴喝一声,越身而起,正想要给予凌颜奋起一击,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庄启圣后背遭重击,被凌颜一脚踢飞。
浑身沙土的庄启圣握刀撑地,吐了一口泥沙混着血水的唾沫,侃侃起身,他望着前头风轻云淡的凌颜,凝重道:“居然能把庄某人打得如此狼狈,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
凌颜缓缓抬起握刀的手,松开之际,掌心将刀推给远处的易文稚接住。
她两手附于身后,开口道:“既然青使大人认输,朕也好做个强行买卖,今后林墨与左柠一事,还望青使大人莫要插手,若成,朕在林前辈那里,也才好交代。”
此时的庄启圣毫无疲战之态,打是打不过了,他振声豪迈道:“不认输也得认输啊,庄某人并非不识时务之人,皇上能拥有五百年前的卫羽邻刀法傍身,实在让人望而生畏,虽说只用了刀法里的身法,但庄某人已知道,天下鲜有皇上之敌。”
凌颜霎时间怒发冲冠:“庄启圣!你敢威胁朕!?”
凌颜道力尽出,同境界的庄启圣只能束手就擒,被一股强烈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整身禁锢。
全力护住周身不被挤压至扁,庄启圣嘿嘿道:“原来管皇宫拉屎放屁的大太监就是卫羽邻,哈哈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想死,朕成全你!”
凌颜闪身至庄启圣身侧,一记手刀就要戳穿他的胸膛,却被赶至当场的易文稚拦道:“皇上息怒,请饶他一命。”
龙颜大怒的凌颜停手,冰冷的目光盯了庄启圣一眼,淡然离手。
易文稚虽说已成宦官十多年,可他依旧拿得出五百年前的风发来,易文稚回身瞧了一眼城防之上的左柠,她由小姑左欣蓝搀扶着。
易文稚回过身来,说道:“郡主年岁二一,即便经历过生死,可那都是外人所为,比起与她牵扯至亲的人来讲,性子尚未坚韧的郡主,其实经不起庄启圣身死的打击。即使郡主深知自己与此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可老奴看来,庄启圣之前说出的话,已给郡主心中造成了无法抹去的阴影,倘若皇上杀死了庄启圣,郡主也会内疚得跟林墨产生隔阂,对他们将来大有影响,所以为了郡主,庄启圣不能死。”
来时的路上,凌颜想过此节点,这也是她一而再地提醒庄启圣的缘由,可此事已牵连到易文稚的安危,凌颜目光凝重,道:“若是不杀,泄露了先生的身份出去,给先生惹来了麻烦,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