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勉仰起头来,细想半会儿,道:“那贫僧比殿下早,殿下在湘潭城发善心的时候,贫僧就把殿下视为兄弟了。”
凌元有种被表白的感觉,心头飘飘然,于是硬拉着神勉要去澡堂子,口中还说道:“本殿下钱多,你可别怕把澡堂子里的水弄混了,你要是怕啊,本殿下就把澡堂子包下来给你洗。”
就在这有人来往的大街上,神勉再一次拒绝道:“贫僧修苦意禅,未到时候,还不能净身,要是殿下你要去,那就收下贫僧的钱去,这钱总有花掉的时候,你的钱用完了,总会轮到用贫僧的钱。”
凌元没在意神勉的银子,只话赶话地问道:“如果别人问你要钱,你也给?”
神勉颔首道:“给不了这么多。”
凌元哈哈哈大笑,搂住神勉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就别装了,好好地做你的漂亮和尚,干嘛这么辛苦自己?”
神勉面不改色,道:“殿下有所不知,贫僧游历四方,看尽世间痛苦,只愿长静心中佛道。”
一听神勉又来这种见外语气,凌元松开搭在他肩头的手臂,嘲笑道:“天底下以法兰寺为首的佛道领袖,寺中和尚没两千也有一千八,那么多人证佛道,还差你一个这么委屈自己的小和尚吗?就算差,不也还有云族长那样的佛道经典在手,怎么也轮不到你嘛。”
神勉否决地摇摇头,说道:“并非如此,贫僧证自己的佛道,无关他人所想,他人所念……”
“哇……”凌元觉得神勉的心态比他厉害太多了,“怪不得你穿这样也觉得没什么啊,是多久没打理自己行头了?”
神勉竖十的右手没有放下过,跟凌元说话也像足了一个小弟姿态,神勉说道:“自上次与殿下分别,贫僧便有此想法,直到现在,大概四个月了。”
凌元道:“上回分开,你还好好的,一身漂亮僧衣,我瞅着都觉新鲜,你要不就听我的,我带你去洗洗?”
神勉委婉道:“殿下有所不知,贫僧之所以这般,乃是因为贫僧见过自己所有的模样,所有好坏并无差别。”
“有所不知,有所不知……”
这话让凌元觉得神勉在向他叙述一个很庞大的世界,他已经摸得到这个世界的边缘,他道:“神勉,你说我们能够意气相投,到底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脾性相似,还是我可能有跟你一样的佛心。”
神勉和尚看着凌元。
凌元继续道:“因为我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是我又不会像你那样做,只是很能理解你了。”
神勉点头,表示听到。
之后凌元没着急跟神勉分开,俩人去了酒楼,但酒楼不接待污衣,俩人被阻在门外,凌元恼火得要跟店家理论,被神勉和尚给拦住了。
对于神勉这样一个从来都不嬉笑的和尚,凌元并没有多与店家争论,带着神勉去了去加街边摊吃面条。
凌元大口吃着面条,凌元知道神勉酒肉不忌,俩人的分量一样,还让摊主多加肉,他会多给二十文钱,摊主实诚人,没有吃凌元的欺头,给的肉分量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