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华宁揣着粗气,站起身来,却不料身后被谁猛地撞击了一下,一个狗吃屎,扑在了门房前。
外头的高树雨听到声响,一脚踹开房门,而房门带来的一阵风,将房间内的蜡烛吹熄小半。
高树雨见到能够与他对视的小儿子,略带欣喜地看了一眼妻子,随后一步跨进门槛,将小儿子搀扶起身。
经过被鬼物一个下午的摧残体质,此时高华宁的身子甚为虚弱,是他体内的中气被鬼物给吸食掉了。
高华宁起身,周遭的一切他都觉着陌生,便询问道:“爹,这些蜡烛,是谁摆在我房间的?”
高树雨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华宁啊,你娘想你了,爹带她来看看你,你好好地跟你娘说说话吧。”
高华宁的目光望向爹的身后,瞧见娘亲脸带慈祥的模样,高华宁却有股说不上来的委屈,他哭着越过父亲,颤抖着双手来到母亲的跟前,重重地跪下,痛哭流涕道:“娘,孩儿不孝,孩儿再也不要钱出去花销了,今后大哥二哥未能替你完成的,就由孩儿来照顾你!”
母亲刘氏本是开开心心地来,瞅见小儿子的忏悔,她当即流下泪水。
这都多少年了,那个只要不顺他心就要打砸家里的小儿子,何尝肯跪在自己面前的?
总算在自己走的时候,刘氏能够在此事上找到一些慰藉,她连连点头,将小儿子扶起身来,随后把小儿子紧紧抱在怀中,面带笑容地哭了。
高树雨瞧着那些莫名其妙灭而复燃的蜡烛,就觉着心头乱糟糟的,他算定这是那鬼物搞得好事,万不能事事顺了他的意愿,便挨个儿将那些蜡烛逐一吹灭,,随后想将蜡烛推到,发现这些蜡烛像铁棍一般,索性就把蜡烛上头的棉线掰扯掉,使其不能再复燃。
刘氏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小儿子震荡了一下身躯,随后她就被小儿子一把推开,不小心坐到了地上。
高树雨紧紧拽着手中的棉线,急切道:“薇然!”
周围像是起了雾,变得浑浊不堪,将高家一家三口笼罩。
小儿子的目光再度变得无神,高树雨眼瞅着小儿子淡然地坐回到凳子上去,竟与他开口说道:“老头子啊,你的身躯不够用了,我便用你儿子的。本来过了今夜,我在此处烧烧蜡烛,便可安静渡过祥和,你为何偏偏要毁去我的阵法呢?这下可好,你不能再度被我附身,我也就只好寄住在高华宁的体内。等到了天亮,就是不知道他的性命还保不保得住。本可让你们一家子,再团聚个三天五天的,这下没了,可得怪你啊,怪不得我。”
高树雨将妻子搀扶起身,替她小心翼翼地掸去身上的灰尘,只是对待被鬼物附了身的小儿子,高树雨此刻淡淡说道:“鬼吓人,天下少有,鬼害人,时有发生,大不了我们一家子下辈子再团聚,就是恨老天爷为何不将你收了去,徒惹孽障有什么好?”
小儿子咧嘴一笑,突然歪着脖子说道:“你这不是都没生气,我又何来孽障?”
刘氏对此忍无可忍,她三步跨到小儿子近前,指着小儿子破口大骂道:“你这脏东西,立马给我滚出来!莫要脏了我儿!”
高华宁的脑袋从左边歪着倒向右边,放在大腿的手掌缓缓握紧,一记寸拳就要击中刘氏腹部。
此刻门外传来异动,一道符箓激射进房间,高华宁握拳再度化为竖掌,将那道符箓一掌劈掉。
月下,门外突然站着三人,有一脸色噗通红、醉醺醺的老道人右手持桃木剑,左手做剑指,定眼一瞧屋内状况,老道人咧嘴笑道:“好一个道行不浅的妖孽,敢在此作祟,雍庭,替为师压阵。小璠,看好了,为师现在除妖,将来你要在你爹爹面前,多多说起此事,好让他老人家也知道,为师不是吃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