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弘之前听过张裔的描述,野槐巷之前叫做野槐里,周围只有正昂公一家宅子,正昂公还垦荒了十几亩田地。
当今陛下占据益州后,一众荆州勋贵就要圈地建房,置办家产,野槐里周边的土地就慢慢被侵占,除了正昂公的老宅,还没有多大的闲空地方了。
正昂公也在临行前告诫道,屋舍田亩不过是身外之物,若是老宅被占,不必在意,只管去求助张君嗣。
卫弘听从了这番建议,毕竟势比人弱,不得不低头。
卫弘修缮的是正昂公老宅的核心部分,周围被蚁虫叮咬腐蚀殆尽的其他宅子,即不能住人的危房都被拆了。
他不需要像杨氏府邸那般建的雕梁画栋,亭阁廊桥百转千回,这样的建筑太过繁琐,也不怕自己在其中迷了路。
好在这个时代的能工巧匠懂得榫卯结构,尤其是卫弘选用青砖为基、木料为顶的建筑方式,大大减少了施工时间。
张裔调来的都是熟能生巧的工匠,连陛下住的皇宫都是这伙能工巧匠修建的,就别说修缮一座老宅了。
只是屋宅相对集中,内墙摆设都被拆了,显得有些空旷,不过对卫弘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些大事,栽种点竹子和其他林木,不仅美观,还能保证冬暖夏凉。
后排院墙那排厢房,也被改成了面向长街的门面房,刚好可以用来做百里兰想做的食肆。
这几年她在卫弘这里好歹看了不少用香料烹饪美食的手法,还有一口秘制厨房——神器铁锅的加持,卫弘也乐得其见她能有自己的事情做,省得在家里闷坏了。
宫府吏的差事相对集中,通常两个月才轮调一次集体行动。
刑狱司一事落幕之后,卫弘也没食言,挑着一个合适的日子,就将上次答应诸位同僚的乔迁宴席摆开了。
名单由张毣拟定,他最近一段时间忙着少府皇田的春耕布谷事宜。
连日来驻扎在外勘测水文,监督农事,脸晒得黑了好几个色度,听见卫弘将这件事交给了他,立刻拍拍胸脯承诺一定会将这件事做好的。
到了这一日,张毣拿着拟好的名单,尽是蜀中年轻一辈。
如卫弘熟悉的杨汰杨季儒,其他人张毣也为卫弘一一介绍:“此乃张表张伯达,其父乃是迎驾陛下入川的首位功臣张子乔。”
卫弘点了点头,朝着他拱了拱手,张子乔,即昔日益州牧治下別驾从事张松,只可惜张松行事不周,被其兄所出卖,否则必然被陛下所信重。
张毣再次引荐一人:“这位是杨戏杨文然,与我家世代交好,其父杨恭君,乃是与我爹和正昂公的莫逆之交,这人嘛,就是嘴欠一点,比较喜好对他人评头论足。”
杨戏拉着张毣的衣袖说道:“远思兄此话有些偏颇啊……”
随后,卫弘与杨戏相互之间拱了拱手作揖行礼,卫弘还嬉笑着说道:“看来今日得让文然兄在我家多吃些蜜糖,好让日后多说说我的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