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乔很是喜欢这柄宝剑,它有五尺之长,比当世常见的三尺青锋要长出一大截,拿在手中凭着这长度,就能多添几分胆气。
随手舞出几道剑花,感觉自己行云流水的动作十分潇洒,却无人喝彩,黄乔一阵失落,向左一瞥,发现在场的仅有一道身影,还埋首桌案,在纸上写写画画。
自觉无趣,黄乔收起这柄神剑,但却没有放到原先的墙壁上挂好,而是爱不释手的拿在手中,当做了自己的佩剑。
“果,你在抄写什么呢?”
听见黄乔的问话,那道身影才缓缓搁笔,将自己用飞白书抄写的文章递到了黄乔的面前,问道:“兄长先前说过,认识这卫弘是吗?”
黄乔接过这篇文章一看,原来是那篇最近在成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阿房宫赋》,嘴角一翘,带着少年独有的骄气应道:“为兄虽然来蜀中时间不长,可和这卫弘关系还是十分不错的,他这个人嘛,各方面也就比为兄差一点,不过也算是人中俊杰了!”
果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这番话,低下头继续去看那《阿房宫赋》,头也没抬的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兄长前两次宫府吏考核的名次,都在这卫弘之下。”
黄乔脸色一窘,却还强撑着辩解道:“那又如何,最近两次的考核我可是北宫魁首,被樊掾史亲自招入相府做属吏的!”
“那是听说这卫弘外放补缺了,他的调函我看过了,仅仅在北宫之内待了三十六天,就凭三次上上获得外放为官的资格,创下了宫府吏有史以来最快的记录,而兄长,同样的事却用了七十二天才完成。”
果还是没抬起头,阿房宫赋对她来说,倒像是一副极美的画作,细看之下,似乎当年秦始皇大兴土木建造的阿房宫殿就在眼前,真是美极了!
“你!”
被拆穿的黄乔有些挂不住脸,心中也有些意气之争,实在是不愿意在果的面前服软,于是佯作咬着牙道:“好啊好啊,让你不敬兄长,看来为兄得拿出来一点真本事给你看看了,你让开,给为兄笔墨伺候!”
瞧着黄乔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果又是一个极温顺的性子,于是给他让开了位置,在一旁研起来了墨。
黄乔落座之后,径直拿起了笔,毫无思索之状,就在纸张上泼洒起了笔墨,一阵行云流水,很快就搁笔了。
果侧身看过去,扫了一眼白纸上的端正汉隶,一目十行,题首分别是《陋室铭》、《桃园宴序》、《水调歌头》、《行路难》四篇诗词文章。
果仅仅是扫了一眼,就很笃定的说道:“这不是出自兄长的手笔。”
黄乔一阵讶然:“何以见得?”
果条条有理的解释道:“兄长自小锦衣玉食,治学和仕途上也一帆风顺,在族中只比我序齿长些,前不久才从建业来成都,哪又何来‘陋室’、‘群季’、‘悲欢离合’、‘行路难’这些字眼呢?”
见被拆穿,黄乔也哭笑着承认道:“看来你真是继承了父亲和母亲的天资聪慧,这都骗不了你!好吧,这确实不是我写的,而是你刚才说起的卫弘,这些都是他写的。”
果看了看纸上的文章,流露出一丝惊讶,抬起头看着黄乔问道:“都是他写的?”
黄乔耸耸肩:“为兄虽然喜欢和你说笑,但这件事确实是真的,那家伙的天赋……简直不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