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大人在下一盘棋,一盘大棋……
棋盘之中的棋子得失,从她决定下棋的那一天开始,生死就已经无论了。
说句难听的……连他现在都和狐裘大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怎么去阻止?
他从来到这个世上到如今,同情百姓、同情乞丐、同情苦命人……同情许多人。可唯独没有同情过这些军卒。
不管他们是不是无辜,也无论他们给人卖命是为了什么。
可他们其实都拿起了刀。
甚至,这次去河东,如果不是崔氏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桉……李臻都已经做好了和那些流民再打一场的准备。
他不会去同情那些军卒,当兵拿饷,提刀卖命,这是天经地义。
这些为了野心也好,为了家国也罢的军卒诚然可敬,可乱世的到来,就注定他们绝非是最受苦难的那一批人。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李臻明知道在历史之中,二哥这一去,再遇到李世民之前,都要过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可偏偏却只是给了一副随遇而安的卦辞,接着便再不言其他。
这天下,苦的不是死亡。
是没的机会挣扎与反抗。
比如那些明明构建了这座王朝的基石,却在这战乱之年过着朝不保夕生活的百姓。
这些人,才是真真正正需要被拯救之人。
而不是那些拿着刀的兵卒。
所以,说句到家话。
这是军人的命运。
亦是最终的归途。
而听到了道人那一声犹豫,狐裘大人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要的结果:
“我要他死,他也必须死。不仅仅是他,陈陵、杨义臣、薛世雄……他们都要死。不死,便会有反抗。而有反抗,这座王朝就无法自我手中终结。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