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听罢,更是大笑了起来,给满人封个辽王,赶他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得亏摄政王敢说。
接着,孙可望又忽然换了个脸色,严肃道:“那屯齐乃是满人,虽说于我大明而言,也是血债累累,可恨至极,但大家各为其主,他为了他们满人的利益,咱们为了千百万汉人的利益,被满人欺压的民族的利益。
但是洪承畴算什么东西,二十年前为大明剿杀我们的父辈,今天又为满清剿杀我们。孤无论如何,也绝不接受他的投降,这样的人,不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孤绝不同意,这天下几千万百姓也绝不会同意。”
诸将闻言,脸色都忽然变得沉重起来,营帐中的将领,当年还都是默默无闻的小将,如今都已是独领一军,独当一面的军中栋梁了。
但他们的敌人还是那些,如今他们成了明军,那些当年的明军反而是成了清军了。
“国主所言极是,洪承畴,吴三桂,尚可喜之流,助纣为虐,杀害的忠臣良将,平民百姓数不胜数,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白文选也一脸不愤,但又随即话锋一转,道:
“但臣所言之劝降,绝非是真的要劝降屯齐,洪承畴之流,而是为了动摇清军下层军官,特别是底层士兵,特别是那些绿营兵们守城的决心!
清军之主要将领,满人是断不可能投降的了,那些绿营军将领们,除非城破在即,否则也决无可能投降,但若是国主大肆封赏,满汉将领之间,兵将之间,必然会有隔阂,如此一来,劝降的目的便也就达到了。”
孙可望听罢,点了点头,说道:“孤今日看到洪承畴加固修缮的那城墙,拓宽的护城河,对于攻城之事,心中便也已经有了决断。
依当前的情况来看,强攻两三个月内,都是断不可能取胜的了,便是火炮轰击,恐怕也得接连不断轰击上百次,就是炮废了,也不一定能够攻破。
因此,文选所言之攻心,倒也是上策。洪承畴和屯齐不死,城中之军心士气便难灭,但既然难以杀死之,便精神消灭之。只要谣言一起,便是清白之人,也难以自明。
城池攻防消耗大战,人心士气尤为重要,特别是到了后几个月,若是谣言四起,兵不信将,士气彻底衰落,恐怕就是不战自败了。”
“国主所言极是,武昌城一战必不能将我大军之力气全部耗尽,更要尽早结束。否则,便是此战最终胜了,我大军也无力守住,更别谈乘胜追击,拿下江西湖北了。”贺九仪也立即出列,拱手抱拳奉承道。
“来人,拿纸笔来,孤要亲自给屯齐,洪承畴,还有武昌城内的清军诸将写一份大大的圣旨,封一批大大的官职!”孙可望嘴角一咧,随即笑道。
很快,孙可望便将所需的册封圣旨写完,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盖上了永历皇帝的大印。若是那些文官们以此声讨他,他就让永历皇帝来背锅。
当然,若是谁敢说这圣旨不是皇上写的,那孙可望就要治他一个大大的谋逆不尊之罪了——这人如此大胆,居然敢这样诽谤皇上。
“马宝,你刚刚不是说抓到了一个清军游击,打了一顿才愿意投降吗?”孙可望忽然有点好笑地问道。
“确有此事!”马宝拱手以对,道。
“既然此人如此忠心于清廷,还要打一顿才愿意投降,那这封劝降的信,就让他来送吧。”孙可望冷哼了一声,笑道。“孤倒要看看,屯齐和洪承畴看了这封劝降之信,到底杀不杀他。”
天色逐渐黯淡了下来,武昌城内,屯齐,洪承畴以及一众将领看到了孙可望派人送来的劝降信之后,表现各异,有的直接发笑,有的则是一直憋着,想笑又不知道该不该笑。
不过,这种时候,倒是没有一个人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了。便是屯齐和洪承畴,也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