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他瞧错。
这山野的女子,大抵本就比京城要彪悍些……
“什么?搬聘礼?”
陈氏刚从里间出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脸霎时便白了。
“我家王……我家公子说如今山匪猖獗,这聘礼,还是存放在县令府上稳妥些。”景安见状,连忙解释。
他知道此事难办,且绝不能打着苏姑娘的旗号办。
否则,还不知这见钱眼开的陈氏会闹出什么乱子。
“杀千刀的白眼狼!”陈氏却立马认定这是苏若琅的主意,恨得险些吐血,“亏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还不如养条看门狗!”
聘礼并不一定非得归娘家,到了谁那儿就归谁。
到了苏若琅自个儿手里,娘家便万万没有再讨要回来的道理。
把那一箱箱白花花、金灿灿的聘礼搬走,无异于要了陈氏的命!
“就是,”苏云珊咬牙切齿地帮腔,“狗见了外人进门还会吠几声呢!长姐,你这般不孝,是要气死爹和娘?”
长姐?
苏若琅听得一挑眉。
苏云珊对她向来是直呼其名,今日竟肯称她一声长姐了,这可真是天上地下头一遭。
一旁的景安听得不妙。
孝道大过天,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苏姑娘恐要吃亏!
他正要替苏若琅辩解,却见苏若琅轻嗤一声,盯着陈氏开了口:“这聘礼是聘我,还是聘你?”
“自然是聘你……”陈氏这么一答,不免气短,咬牙又道,“可你一个傻子,傻疾这才好了几日,指不定哪天就会复发,到时旁人一个烧饼便能将你骗得半两银子都不剩,聘礼断然不能交到你手里!”
苏若琅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她早猜到陈氏会以此为由,拒不交出钱财,故而打算自立女户,与苏家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