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马匹,尤其是你们的战马!上眼罩!戴笼头!别惊了,后面会用得上!”
“是!”
排长举枪朝天,防毒面具垂着,他敲着生满红铁锈的铃铛,大喊道:“同志们!我们守到天明!”
“你们都看到了!五十架武直!还有一个中队的战机,一个炮兵师在轰炸那些狗娘养的兽群,它们都他妈的是渣!冲过来给咱们送功劳的!”
“我们有高墙!深沟!机枪!战马!感到怕,不要紧!老子当年上战场时比你们还怕!后面火箭炮来了我吓得两腿发抖!但咱们是光荣的复兴军战士!看看身边战友,想想直升机,想想我们的旗帜!”
排长拉下枪栓,朝天鸣枪,清脆回响,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臂章,齿轮麦穗章!吼道:“所以说,让它们来!”
“让它们来!”
“坚持战斗!复兴祖国!”
士兵们看过身侧的同伴,朝夕相处,睡在下铺的兄弟姐妹,背在肩上沉甸甸的钢枪。什么是可靠感?这就是可靠感,他们不约而同看了眼天空,天空!天空是我们的!
“坚持战斗!复兴祖国!!!”
人们振臂高呼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个班长做着战前最后检查,而天际那片赤红火幕,越烧越大,烧红了半块夜幕,南风汹涌,吹打着钢盔的遮光布,小型的战术无人机做不到盘旋,游曳在营地附近,但不需要借着高空视野,士兵们依然清晰看到,兽潮来了。
它们来了。
烟尘铺天,赤红火幕被遮去,就像是一场来袭沙暴,兽潮前进一分,就抹掉身后一抹颜色,转为毫不留情的黑褐雾霾,但底下爆燃起的野火,就是黏住带飞的鲜血,好比一头钻出血潭的怖惧巨兽在爬行。嘈杂生冷的嘶嚎声越来越清晰,在万千头扭曲造物的变态颤音里,万事万物顷刻黯淡。
它们来了。
望远镜里,沈如松看到了无数头千喉兽,他甚至分辨出了它们脊背上森白的刺棘,这些畜牲用它们粗壮而颜色浓郁到滴血的后肢奔行,垂着的前肢蜷曲着镰刀状的利爪,整个纺锤样的头颅仿佛只为了咬合力无比之强的长颚服务,随着奔跑而左右摇晃,互相撕咬着,齿间沾满同类的血肉,头上那一排排裂开似的眼瞳暴出残虐且凶悍的侵略性目光。
它们来了。
“稳住~稳住~”沈如松在通讯器里低声道,但他扣着扳机护圈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趴在沈如松旁边的杨旗喉头动了动,倒抽冷气道:“班长……好多啊。”
沈如松拍拍他头盔,示意淡定,他探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兽潮,何止万千?!
“让它们过去!过去!”排长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