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沈听书的舍友和班级里的志愿者几乎是在草坪内圈跟跑,一直举着水瓶,跑不动了就交接棒接着跑。广播里一直在提醒不要跟跑,但显然并没有起到作用,各个班级都有跟跑团。
照往常,沈听书第一圈的速度通常都在第一梯队,依靠着惯有的爆发力,提前消耗完体力,等到第二圈就开始走路。
而这次她却落在了中后的队伍中,表情已是有些狰狞。身体倾斜。
“太慢了太慢了,这样最后冲刺也赶不上的!”经过顾子秋站的地方时,他大声喊道,像一个教练。
沈听书的前后三米内都没有人,落在后半段的大多数体育差生,凑数报名,她算是个例外。
沈听书此时觉得顾子秋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像道道催命符。
风从不自觉张开的口中灌入,喉口疼瑟难耐,每呼吸一次都掺着血似的,劲劲的铁锈味令人不适。
“行不行?”
身旁又有声音传来。
她低着头,盯着深红色的塑胶跑道,埋头跑,麻木自己像个机器人。好了七分的轻度扭伤疼痛感回来,一下一下都在说“养了两天要前功尽弃了”。
那淡漠的声音,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她不太想听,于是加快了脚步。
可逞能无用,不过几步就慢了下来。
“沈听书,别勉强。”
她蹙着眉,懒得搭理。
不知道是不是两天没睡好,她今天格外没有精神。
就这么奇迹般地用龟速到了第三圈,汗水从额头往下流,打湿了睫毛,模糊了视线。
她头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体力透支,大脑发出指令,身体却不听使唤。
迷迷糊糊地,沈听书念叨了句:“不太行……”
慢下脚步,变成走路。
哪知腿一软,一直支撑着自己的劲被抽离出身体,在地心引力面前败下阵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跑道上,身体一侧,瘫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