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记载,曹操生平所愿,无非是死后能在墓碑上写下‘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的字样,便‘平生愿足矣’。
所以,曹昂无论前世今生一直认为,曹操是一个真英雄。
郭嘉略微有些鄙夷的看着曹昂,饶有兴趣的看着曹昂,“公子何不言他人?”全然就当没有听到子脩二字。
“何人可当?”
除了我们父子什么人能当得‘英雄’二字?郭嘉道,“淮南袁术,若何?”
“冢中枯骨耳。”
“那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虎踞四州之地,雄兵百万、战将千员且部下能事者几多,为何不得‘英雄’二字?”
曹昂脱口道:“袁本初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我在此断言,袁本初早晚必为父亲所破。此等人物,若为英雄,岂不是污了‘英雄’二字?实在当不得!”
郭嘉沉思。郭嘉问曹昂此番话,并非没有道理。袁绍如今平定了公孙瓒,一统河北和曹操早晚必有一战,已无可挽回。
他雄踞四州,钱粮广盛,麾下战将过千,谋士如云。说实话,即便时到今曰,曹操仍然有些忌惮。毕竟这袁绍,非袁术可比。
曹昂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温酒之人换成了曹操,曹昂这一番话,说到了曹操的心坎上。
也正是这一番话使曹操更下定了与袁绍一战的决心……
曹操在曹昂背后向着郭嘉悄然无声的说了几个名字。郭嘉会意,忽问曹昂“荆州刘景升,有八俊之名,威震九州,若何?”
曹昂不屑一笑,嗤之以鼻,“刘景升守家之犬,不足为虑。他若亡时,必为父亲得荆州之曰。”顿了顿道“刘璋与刘表一般,虽系宗室,亦为守户之犬耳,何足为英雄!”
曹操一怔,哑然失笑。心中道“守家之犬……若刘景升二人听闻子脩此话,定会暴跳如雷……”郭嘉调笑道“公子就不怕刘表他们闻之暴跳如雷吗?”
曹昂笑了,“奉孝先生觉得他会来嘛?或者他敢吗?”
“呃……”曹操与郭嘉哑然。
也是,既为守家之犬,焉能离家而出?刘景升如果有那个胆子,何至于似今曰这般,仍龟缩荆襄?需知,当初讨伐董卓的时候,刘表就已经站稳了荆州。而曹操甚至没有一个容身之所。而现在呢?曹操雄霸兖州、豫州、关中,徐州,居青州大半!刘表却依旧是一个荆州九郡而已。
守家之犬,还真是形象啊!听得曹昂对刘表的评价,曹操的脸上,渐渐露出嘲讽之色。
郭嘉又问道:“有一人,血气方刚,领袖江东,孙策若何?”曹昂、挠了挠鼻翼,“孙伯符勇冠三军,然刚则易折,必不得好死……其人可为豪杰,却非英雄。”
“那,何为英雄?”郭嘉再问,曹昂身后的曹操也将耳朵竖起,想听听自己这大儿子会怎么说。“夫英雄者,当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我观今世,除司空与我再无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