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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葫芦中酒已尽,江月白周身气势已臻巅峰,破云直上,未至天穹,已散发着顶天立地的浩瀚威压,当真如武神临世。
这是他第二次完全爆发纯粹的无相境武神诀,未保留任何余地,也将自己的实力暴露在天地之间。
他不在意这种暴露带来的后果,三大家要摸清一人的底细有的是办法,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最大问题,还是这已然成型的雷劫。
他的余光落在云层之下,寒江之畔。
不少平民对着半空异像指指点点,无论老少皆言笑自若,全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
若是其他圣域的百姓,断不会如此胆大妄为,尤其是在荀氏下令疏散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离这片地方越远越好,但这里是北圣域,北冥王族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明,寒江乃是北冥王族先祖神迹所化,有北冥王族先祖英灵相护,这天地变数怎能伤到他们?
毫无疑问,北冥王族种在北圣域人民中的信仰是根深蒂固的,但当北冥王族大都忘却守护之责的情况下,信仰便成了束缚。
江月白下意识想起北冥昭,北冥昭作为北寒尊使应当是合格的,一直都贯彻着自己的职责,然而就连他都超脱俗世,并不怎么愿意关注民生。
高高在上的仙神不会在意蝼蚁的感受,某种程度上,这算是修行界中人的通病,江月白无权批判什么,他只确定,自己并不认为他们是蝼蚁。
修行之人的争端,不该殃及无辜民众。
江月白目光愈发坚定,视线中唯余天雷,再不容下其他。
他能感知到天道的震怒与无情,越接近那处天雷漩涡,便越能感受到来自天道的威压,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敬畏与恐惧无时无刻不在干扰他的心境,就算是面对千颜魔将之时,都不曾这般心慌意乱。
武神诀不涉灵力,乃逆天之法,他却还没有如武圣那般拥有逆天之力,此番直面天雷,更像是自投罗网,让天道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如果天道真的拥有自己的意志,他可能真的会一去不返。
感受着身体的颤抖,江月白不由得一笑。
他从来不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而是壮士当唱大风歌的豪情。
天意不可违,然而天意尚且为人操-弄利用,今日与天硬碰一记又有何妨?
江月白不再压抑酒劲冲关带来的上头感,大笑之间,流云手气劲若狂涛骇浪,一如出海蛟龙,势不可当。
出云式的流云出岫,卷云式的云卷云舒,俱在他双掌之中完全爆发,全无保留。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漩涡之中的雷暴全然爆发,带着无尽寂灭意味的天雷正欲倾泻,便与流云手的气浪相撞。
与其说天雷破开苍穹击向江月白,不如说江月白以双手堵住了这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