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朱棣哭泣的说道,仿佛一个迷路的小孩,终于见到了亲人。
房间里一时间,再无其他声响,只剩下姐弟两个的哭声回荡。
两个人都好似有了个机会释放情绪一般,谁也不刻意压抑,直哭了个痛痛快快。
等到片刻后,两人情绪稍缓,庆城郡主这才瞧着朱棣的两鬓,伤感道:“你小时候调皮捣蛋,没少惹我跳脚,没想到这一转眼,你两鬓竟也生了华发。”
朱棣摸了摸两鬓,苦笑道:“已四十多了,岂能没有白头发,不过倒是姐姐这么多年,依旧如以前一样年轻,一点也不显老。”
“你哄我作甚,这些年我还不清楚吗,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了,你可还记得以前我身子骨多好吗?你咋跑都甩不开我。”庆城郡主说道。
朱棣笑了笑点头,随后一边与庆城郡主闲话,一边引着庆城郡主走到旁边落座,而他也顺势坐在了庆城郡主身侧。
之后两人和谐的回顾着往事。
不过随着越说越多,朱棣瞧见了庆城郡主脸色上的为难,他心中明白,便不欲让庆城郡主为难,主动开口言说:“姐姐此来,可是带了今上的话?”
庆城郡主不安的看了一眼朱棣。
朱棣笑道:“姐姐,大可直言,有些话姐姐不来说,也自有其他人来说,我倒欢喜姐姐能来,能让我们再续姐弟之情呢。”
“那我可就直说了,你莫要生气。”
“说吧,小四什么秉性你还不知道,万不会和姐姐生气的。”朱棣说道。
庆城郡主听到朱棣这般说,又看了看朱棣的神色,见朱棣确实没有因此而与她生嫌隙,这才放心的把朝廷打算割地求和之事说了出来。
等到她说完后,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我知你这些年委屈,前事也惹的我不快,不过咱即便有再大委屈,但毕竟是当叔叔的,再者说你都打到了这里,即便有什么气也该消了,没必要再与今上闹什么别扭了,咱不说别的,单看在你大哥的份上也该让他几分的。”
说到这里,庆城郡主压低了声音道:“再说今上都许以割地求和了,总能补了咱的委屈,所以要不然就听姐姐的,就这么算了吧。”
朱棣看了一眼庆城郡主,心中有些无语,他的这个姐姐,身份虽然尊贵,可身份尊贵不代表有什么见识,甚至庆城郡主因为被朱元璋照顾的好好的,满脑子都只是小农思想,以为他和朱允炆只是在闹别扭而已。
他摇头苦笑道:“姐姐不清楚其中凶险,且听小四和你说上一说。”
朱棣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刚才所说,皆是奸臣之计也,试想我连皇考给我的地都守不住,怎敢妄图割地自拥,这不过是奸臣的缓兵之计,我若上当应之,来日定有远方之重兵来围剿讨伐我,到时候我便命在旦夕矣。”
庆城郡主吓了一跳:“这么凶险?”
朱棣点头道:“姐姐试想我其他几位弟弟,周王如何?齐王又如何?他们都并未犯错,都被拘了起来困住,我此番起兵打到这里,那奸臣岂会轻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