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言却深知,并非这样。
她无时无刻不在算计,表现得越无害,算计就越深。
譬如她那天热烈地啃咬他脖子的时候,就算计好了那样一个草莓印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譬如她刚才沉默地听着那些人的指责的时候,就算计好了要怎样利用那些愚蠢的人达成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现在她看着自己,又在算计什么呢?
陆廷言鲜少有看不懂的人,但是谢柠绝对算一个。
“表达完感谢,之后呢?”他讥笑着反问,“又要推出你畸形的论点,以此来证明你在我这里拥有特殊性?”
“不是。”谢柠看着他,“我只是比较好奇你听到了多少曾岚的话。”
“所有。”陆廷言回答得毫不犹豫。
谢柠心下微微一沉。
想到他可能全都听到了是一回事,证实他真的全听到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但是她不能不在乎陆廷言的。
她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语调放轻,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你相信她的话吗?”
她的手依然握着他的小臂,手心和她的眼神一样,逐渐变得灼热和滚烫,一如她剧烈跳动起来的心脏。
曾岚刚才说的,没有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但就是那些桩桩件件的小事,才更具体地刻画出一个歹毒、险恶的少女。
没有听到陆廷言的回答,谢柠复又追问:“你相信我是那种人吗?”
“我不清楚。”陆廷言说,“我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所以无法评判那时候的你。”
“那现在呢?刚才那些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认为我现在也是那种人吗?”
“现在?”陆廷言呵笑了一声,“起码现在的你,绝非善类。”
谢柠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知道我为什么这个点儿会出现在医院里吗?”陆廷言又道,“因为赵姿含犯病了。至于她犯病的原因,你和我一样清楚。我不去评判上周末你是否真的和她说了什么伤害到了她,起码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