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言撑着桌子的那只手在颤抖,他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的大脑里传来混沌的声响,让谢柠的声音忽近忽远,根本听不真切。
怎么能呢,她怎么能这样呢?
她怎么能说出“到此为止”这四个字呢?
陆廷言闭着眼睛,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他现在说不清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哪里在痛,亦或是每一块肌肤、每一根骨头都在痛。痛感丝丝麻麻地从每一个毛孔蔓延出来,让他痛彻心扉。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谢柠立刻抬手扶住了他。
触碰到他的肌肤,谢柠这才发现,他的身体好烫。
“陆廷言,你发烧了?”
陆廷言闭着眼睛,唇角翕动两下,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是有冷汗不断冒出来。
“去医院。”谢柠立刻站起身。
“不,我不去。”陆廷言粗重地喘息着,拒绝。
“你身上还有伤,现在又发了烧,不能不去医院,否则你要感染致死吗?”
她要开门叫人,却被陆廷言攥住了手腕。
他手心滚烫,明明在抖,却带着不容挣扎的力度。
“你还管我干嘛?”他以一种倔强的表情盯着她,像是一个叛逆的少年,“你都要和我到此为止了,你还管我干嘛?”
“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在我面前病重,我也不会置之不理的。”谢柠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别闹,我送你去医院。”
陆廷言一动不动。
“叫医生来,我不去。”
谢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似乎是没想到他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