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抬起眼:“也许你真的会害怕。”
他说这话时一直低着眼,直至说完之后才抬起,一双眸锁住了她一瞬间的慌乱。
沈清被他不苟言笑的模样唬住了,露在被褥外的脑袋学着乌龟的动作缩回去一寸,纤长的脖子变成短短一截,看上去有些滑稽。
谢辰低笑看着她:“怕了?”
沈清连连摇头,抿着唇模样倔强,却是说不出嘴硬的话来了。
怂得非常彻底。
看着她难得露出的怂样,谢辰很是受用地轻扯了扯嘴角:“下次不要说大话了,小心听的人当真了。”
他的手最后在沈清饭团的头顶轻轻一抚,起身做起方才被沈清打断的正事。
房间里只剩下谢辰叠衣服的声音,沈清把头低低地埋进被单里,呼吸着不充足的空气,过了一会儿,胸口憋得慌。
她就这么无声地趴着,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不小心把鼻子压塌了,才会不肯抬起头。
一直待到谢辰理完了所有的行李,回过头看好似已经在酣睡的沈清,他迈着极轻的可以与猫步媲美的步伐走到床边,想要调整她这奇怪的姿势。
沈清忽然防备地从龟壳被褥中昂起头,倒抽了一口气息,像是刚从梦中醒来。
她警惕得像竖起刺的刺猬,眼睛因为紧张而快速眨动着:“你要做什么?”
谢辰慢条斯理说:“你打算一直这么睡觉?”
沈清愣了一秒,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此刻的装扮,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已经让她的身体感到僵硬和疲惫,迫切地需要出来拉伸一下。
她摇了摇头:“不。”
话说完,她立刻开始了自我挣扎,努力的模样特别像在快要干涸的泥潭中挣扎的鱼,做着无用功。
尝试了三分钟后,沈清大汗淋漓,她立刻放弃了,抬起头,不情不愿地用无力的声音“命令”道:“谢辰你帮帮我。”
谢辰觑了一眼她此时此刻的模样,是她自己的杰作。
他没有动,低笑了一声:“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我似乎更有谈判的资格。”
他的话简直就像是在和人谈判,只不过语气里又含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