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雪兰温和的朝他笑了笑。
旋即将门外的林父和林知舟小姨另行安排到了别处,待病房外的走廊彻底安静才折回来。
“能和我聊一聊吗?”葛雪兰身上带着女性独有的知性。
林知舟“嗯”了声。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结束生命。”
自杀干预的第一课,就是不要忌讳和自杀意向者讨论自杀的问题,不只要问,还可以详细地讨论,知道他的自杀决定到了哪一步,只是一个想法,还是准备好操作工具或者是已经实际操作过。
不同阶段的自杀者危险性不同。
已经实践过一次自杀的人无疑是最危险的[7]。
在那个下午,他们聊了很久。
同时,林知舟也接受了葛雪兰提出的休学住院治疗的建议。
也是在住院的这三个月里。
林知舟偶然与葛雪兰的女儿——郭忆阳相识。
在郭忆阳的记忆里。
这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哥哥和住院部的所有病人都不一样。
他看上去平和又儒雅。
坐在医院后的长椅上看书时藏在衣袖下瘦削的手腕和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皮肤,都昭示着他的特别。
乃至于在某个等妈妈下班的充满落日余晖的傍晚。
郭忆阳无视妈妈曾经耳提面命的告诫——不要靠近那些狂躁易怒、犹如危险物品一样的病人——神使鬼差的抱着自己的课本坐在病人哥哥的旁边。
病人哥哥只是垂眸轻轻撇她一眼。
一言不发。
直至葛雪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