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萍 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陈舒义说:他家那边的风俗,还是老一套,如果妈妈不在了,要等三年才能结婚,幼莲本来就比他大。

杨钊说:那先领个证,不办酒,不是一样?

陈舒义没回答。杨钊一时担心自己说错话了。

陈舒义把挂在门上的衣服收了,拎着袋子推门出来,在水池洗着手,说:是一样,可是有些人好面子,有些人好里子,讲不通。

杨钊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着镜子里陈舒义垂在额前的短发,突然觉得,如果这时候聂华拿相机来拍,会不会也拍到一个不一样的陈舒义?

他不敢想下去。

李松云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断断续续,给陈舒义和叶宝生量身抠了三出戏。

最后他们连着响排了一次,台下只有李松云一个观众。

结束时,这唯一的观众起立鼓掌。掌声在空荡荡的表演区里回响,他们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陈舒义甩了水袖,深深地拜下去,就像一次真正的谢幕。

聂华偷偷告诉陈舒义:那天我开车送李老师回家,李老师说,他教了那么些学生,没有几个能“出来”的,要是你早来一步……这是真心话,他不敢当着你的面说。

陈舒义的嘴唇抖了一抖。

聂华说:还有,他让我带话给你们两个,你学得太像他了,到顶了,这不是好事,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他的戏在身上,不要怕。

陈舒义颤声道:我知道。

聂华看了看舞台另一侧的叶宝生,说:至于宝生,李老师说他太入戏了,要出来一些才好,宁可戏差一筹,不能把人搭进去了,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聂华建议他们联系剧场,开一个专场。

陈舒义觉得太张扬不好,和处里商量了,决定就在祥园演出。

杨钊看着他们忙,灵机一动,找聂华选了一批照片,自己写文案,自己找人设计,自己出钱,印了五百份宣传册,送到了祥园。

他忘不了陈舒义翻着那一堆小册子的表情,就和那天下午,站在老戏台上,扯着那件旧褶子往身上比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是祥园的开始到现在,他们的所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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