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手想动又不敢动,脚想藏又不敢藏,像只被绑了翅膀的小雀儿,可怜兮兮的。
宴淮把木桶推一边去,自己去洗了手,回来看季安还那样乖乖坐着,晾着脚丫上刚涂上去的药。
他憋了一路了,终于去拿了糖糕和蜜饯罐子出来,塞一块果脯肉到季安嘴里,叹一口气,然后抬手轻轻揉了揉季安的脑袋。
小孩儿垂着脑袋,衣袖上有些明显深色的痕迹。
季安太倔,不训一顿,之后就还要跟他战战兢兢乱守规矩,可又太胆小,今日训了一顿,后面又要不知所措好几天,兴许还要担惊受怕,觉得自己会不要他。
打了一巴掌,得给好几个甜枣才行。
宴淮伸出胳膊,将人抱进了怀里,软下来口气,问:“刚刚训了你,委屈吗?”
脚底刚刚涂的药还清清凉凉地舒缓着那种难受的感觉,季安声音有些闷:“我做的不好,应该挨骂,不委屈。”
哪里不委屈了,声儿都带了哭腔。
宴淮顺他的背,一下一下,像抚摸一只受了惊的猫崽:“我知道以前辛弛对你不好,但是我和他不一样。”
他感觉怀里的人在哆嗦,一抽一抽地,应该是在哭,他胸口的衣服都染上了一层潮气,可怀里的人却又没有动静,他等了一会儿,才又商量道:“安安,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