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脑海中总在猜测,那会面之人到底是不是心中所想之人。也是最愿最急于相见之人。
于是更为期盼三更快些到来,又在心内盘算该怎样才能确保稳妥。
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在三更时分,自己出这屋子不能被一人所知。在这屋子里的两人一位躺在外间,一位就守在自己床帐之外靠右边角门边儿上的那张红木床榻之上。
虽离帘子较远些,但夜晚时分那杜鹃必不会睡沉了。
莫寒是大家府里的公子,自然知道床边的丫鬟没觉睡这一说法的。
就像自己屋里的小淑一样,虽然她已不在人世,但就拿小碧小芙二人。夜晚但凡自己有个动静,她们都是顺听惯了的。再如何深夜也会醒转,不是赶着来服侍,就是过来瞧瞧情况。
莫寒儿时生长在山林之中,最不习惯这些大家规矩,纵然舒适却也心烦。
如今晚上要想活动实在困难。
故而方前便要示弱以探那杜鹃的口风,谋算着能否借用她来相助于自己。
见她说得如此诚恳,莫寒不禁有些心动,想着是否该将晚间会面之事相告于她,并请她帮忙。
但莫寒心中也有疑虑,思这杜鹃虽诚恳但毕竟刚识不久,终有嫌疑。
但若不从实相告,又当怎样过她这一关。莫寒苦思冥想,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又不时用脚蹬到那床板柱上,弄得些微的动静出来。外面的秋红不说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只微微一笑,心照不宣罢了。
而杜鹃却有些着恼,走过来朝莫寒道:“公子我劝你安分,还嫌刚刚闹得不大么!那秋红又该误会又该寻着由头起哄了。”
莫寒疑道:“她误会什么了!我就蹬了几下床板,话说你们俩刚刚又在闹些什么?说明白些。”
那杜鹃哪好意思说,姑娘家家的,一时却不知怎生作答。只继续劝道:“公子,方才奴婢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可千万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的。就连外头的秋红你都别说,外面的更不能说。”
莫寒白好奇问一句:“说了会怎么样?”
杜鹃道:“公子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呢。说了之后治死我不说,就连公子你也难以保全。幸好公子现在身边还有一个我,能替公子稍微关注些外面的风声,倘若事情揭发了或是传到了老爷的耳中。公子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岂会不知?”
莫寒倒吸一口冷气,笑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杜鹃又接着说道:公子还须谨记,倘若公子有什么打算,都得告知奴婢。现在奴婢与公子是拴在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公子决计不可背着奴婢私自行事,一则公子对这里不熟,容易败露,二则就算公子要如何,奴婢自问比公子老道,或许还能出谋划策,助得公子几分也未可知呢。”
莫寒听她这样说,益发心动神驰了。之前的那股子疑虑尽皆打消,只想着此刻自己孤立无援最是难处。且就算避过了屋里的这两位,从这里到南面的茅房之间又有一排排的护院巡守。根本难以在不为人知的情形下顺利与接头人会面。
须得寻得一位对这里知根知底的,且腹有良策之人助援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