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奔走许远,见后面呐喊声不断,便一刻不敢停歇,只往更深处赶去。前路茫茫,众人也不知该往何处赶,那何月芙却说:“贼兵势大,我们只有去往深山老林之中,曲幽-洞府之内,才能免遭发觉。”
莫寒道:“如此虽好,但只怕走得太深,可怎样联系到柳姑娘他们呢?”
何月芙道:“深山内不便传信,确实是个大问题。”
莫均却道:“勿忧,他们虽已逃出,情急之下,我料他们也无处可去,这村镇之间到处都是他们的耳目,甲士遍布全境。唯有这里反而最为安全,我猜常捕头必然引他们往深山里躲避。他们在深山,我们也在深山。这样联系上了最好,联系不上,只要一方有了危险,另一方必然能够得晓,可保无虞,请诸位勿虑。”
众人听此言语才算宽心不少,只那公孙略是又忌又恨,表面上阴阳怪气,实则不知所措。
不久之后,众人果然寻得一处山洞,这里极为隐秘,周遭林茂草密,不仔细勘察必当难以发觉。
众人便进入该洞,洞内自有甘甜泉水,众人饮此解渴,纷纷席地而坐。那莫均望着公孙略,只道:“公孙城主,现如今你与我等在一条船上,有你在我们便安然无恙。因而你也暂且性命无忧,但你杀母之罪不共戴天,迟早是要死在我手上的!”
公孙略笑叹道:“这年头匹夫竖子也敢夸夸其谈了,真是可笑可悲呀。”
莫寒大怒道:“你敢笑我哥哥,找死!”
便要抡拳打人,莫均忙阻止道:“寒弟休恼,且听这老儿有何话说。”
公孙略道:“莫大掌使想要杀我,弹指之间便能取我性命。就算眼下杀不得,过几日再杀也可使得。但我料你莫均就算再过几日,哪怕数月之久,也难杀得动我!”
莫均笑道:“你这老贼何出此言?”
公孙略道:“我虽害杀了贵母,但也只因你先犯吾。这才出此下策的,没想至你那蠢材部下竟当真携有毒之香赶赴京城,一者赖我,二者也怪你等不识。而且就算我是罪魁祸首,弑母之仇不共戴天。但老夫毕竟是朝廷命官。你要杀一个朝廷命官,焉能如此草率而为?起码也得上书皇帝,言我之罪,由陛下论处才算妥当吧。退一万步讲,哪怕你不顾前途先斩后奏,也当知在下乃一城之主,岂能说杀便能杀得的?如若莫大掌使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去金陵城都不说,我这伏羲城的一城之士皆会以你为敌,还有你的七雀门将与我城结下万世大仇,这可不仅仅是个人私怨,却要牵涉到一门一城之间的拼杀了,你说是也不是?而且你擅自做七雀门的主,日后怕是也难做。”
莫均听罢,只摇扇称赞。同公孙略道:“阁下不愧为一城之主,均某佩服。”
莫寒却怒道:“公孙略,你少来这些有的没的。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一旦你没了利用价值,我哥哥不杀,我也必杀之。以报母亲,让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得安息。”
莫均道:“公孙城主字字在理,于公我等的确没有杀汝的理由。但于私我等定要戮你千百回!你放心,你说的这些,你替我虑的这些我都知晓。但我莫均是何人,向来能洞悉万事,谋之万全。你虑的这些都不会发生,而且我会让你如蝼蚁一般死去。却不累及到任何一人,你且拭目以待吧。”
公孙略虽暗恨莫均,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却也被他的睿智与才识所折服。心知这回府内乾坤必定也是他所谋划的,如今他说出这番话来。将自己所论全然否决,也使得自己怅然若失。
面对这一一个敌手,公孙略既忧且喜。忧之智,喜亦为自己能棋逢对手。难觅难寻!
殊不知此人接下来有何妙算,自己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虽说是占据山洞,各人心里终是不安。何月芙便要出去查探,莫寒就说要与其一同去。但又怕公孙略作祟,只得留在此处。
何月芙便暂辞莫均,独自一人持剑出洞,去那荆棘之外察视,果然山林风好,万籁俱寂。并不闻见有大股兵士追赶而来的迹象,何月芙便稍为宽心。回至洞中向莫均陈情,莫均听完面不改色,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