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问那两个健壮妇人:“你家张大户可有帐篷?”
那两个健壮妇人倒也不见显然的鄙夷,只是说:“未曾听过,许是有的,只是我们不知。”
李寇叹口气,道:“你且一旁站着。”
他拉了朱文在一旁,朱文已知他要做什么。
李寇道:“纵然有些泼皮无赖,孩子们终究是受苦的,若视而不见倒也是本分,我心里难安,你有什么主意?”
朱文竟道:“自秦州各处来,我看有三百余户在此,另有一拨儿还在别处,大郎真要施舍好处,须先排开那些个腌臜泼才——但凡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他等必然惹是生非,欺负善人。”
李寇淡然道:“大男子有手有脚,我管他们的死活。你且帮我,问那巡逻的军卒,倘若”
“大郎要寻脚店安排老弱妇幼吗?”朱文道,“天寒地冻,此处多有塌房,何不租赁数日?”
李寇奇道:“比之脚店便宜许多吗?”
他不知这塌房又是什么,但嘴上绝不多问。
朱文笑道:“所谓塌房,只是商人储藏货物而已。”
原来是商用的仓库而已。
李寇点头道:“可。”
朱文奇道:“大郎何不自去?此乃落个好名声的时机,若是万民欢呼,大郎将来要进县学州学那也有上上等的资质。”
李寇不懂这些,此时也不愿多问,他只伸开手臂道:“这样的年纪,我要那欢呼做什么?”
朱文笑道:“他们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多处流民,老弱妇幼必不少于五七百,一日食宿,须不少于万钱!”
李寇见他神态已然颇为潇洒,便知他有主意,遂道:“且都由你。”
朱文只收一张千钱飞钞,自去寻军卒们,道:“不是小人多事,主家慈善,不忍老弱妇幼挨饿受冻,也要连累你们在此看着,我这里有大钱千文,奉上各位”
军卒不耐他多说,左右也听不懂。
“洒家是这里的都头,你且说法子。”有个戴着范阳笠的推开众人,将那飞钞拿在手中,先叫朱文直说,而后回头道,“秀才送的钱,晚些沽酒来吃,都有份,只是这秀才公的托付”
便有数十个军卒笑道:“他等有周全我等也周全,看在酒上也当照顾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