爨同知闻言大怒,喝道:“慕容知县甚么时候又当了漕司衙门的差?”
慕容知县站起来拍案叫道:“下官判潘原县,自当为民解忧,我潘原十数人家儿童为西贼所掳,下官告之到知州府衙,爨同知又说甚么来着?就为这一家一户的和离之案,把我潘原十数人家当成甚么?便是走失的牛马也该有司尽管侦破,此大事耳。”
爨同知喝道:“孰轻孰重”
“爨同知才是不知轻重,下官只问你,潘原人口少,眼看春耕至,误了民生,你道下官寻谁诉苦?下官只有一个不解之处,爨同知只顾着大户人家的和离,不顾我潘原百姓的生死不成?”慕容知县险险火力全开,直奔爨同知面前,看他口喷吐沫,浑然一个大喷壶,一身绿袍随着他手臂摆动,竟把他像个大螳螂。
这一通好喷,竟喷得爨同知瞠目,同僚结舌,无人敢再理会。
李寇瞧着稀奇,忙问朱文:“同知什么品级?这知县又是什么品级?”
朱文低声道:“渭州同知不知何品,那慕容知县倒是个正经八百的六品官儿,他是将门子弟,如今正有个妹子在官家身边当了嫔妃,据说十分受宠。”
杨士翰忙拦住这个话头,道:“爨同知乃是正经的中大夫,那是正经的从四品阶。这慕容知县嘛,”他很是玩味地道,“他只是个奉直大夫。他祖上传的本是右武大夫,早些时候转任文官了,不知怎的品阶并未升降。”
李寇哪里知道什么大夫不大夫,他只看着穿红袍的比穿绿袍的地位高。
只是潘原这样一个他都没听说过的县,怎么会出一个六品的知县?
“故此这慕容知县是判潘原县事。”杨士翰说。
判,是品阶高于差遣;知,便是品阶与差遣相当。
还有一个权,那是品阶低于差遣的叫法了。
李寇听得头疼,只为这官衔儿只怕也要烦死宋朝的官员。
他奇怪打量着杨士翰,他说起这慕容知县
是了,那厮是个有个当嫔妃的妹子的官员。
这应当是所谓的外戚了吧?
只是那慕容知县怎地也是为折可适解围,这三个人也瞧他不起?
这莫不是宋代的“党同伐异”不成?
李寇不再多问,他知晓常识性的问答这些衙内们应当是愿意好为人师的。
倘若人情世故还要问他,必为他们所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