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道:“便是小人家兄,寨主仁厚,救母、兄,如再生朱武,敢请受小人一拜。”
李寇便摆手:“既如此,你便不必客气,且说吧,打算怎么个安身立命呢?”
“若人人能为人,谁愿意作贼?”朱武不客气地道,“小人若无半分本领,也不敢连累老母兄长来,寨主可使人打听,华阴县,未有识朱武面目之人,华阴令,千日派人焚烧了山寨,号称是大捷,少华山群贼,早已灰飞烟灭,如今之朱武,不过一流民而已。”
李寇仔细一想,先认可了朱武的说法。
“你是个有才能的人,”李寇不相信朱武,但他信小妹,“愿为军?为民?”
“愿为寨主奔走。”朱武有意靠近。
李寇当然知道他不是真心。
这却也无妨,须容他考量。
“这厮也是条汉子。”因前日挨军棍了,朱武很得李寇一众麾下的喜爱。
能挨打,便是好汉子么?
李寇笑骂道:“让你们多读些书,偏都当要命。回去,盯着那些官儿,公使钱之事干系重大,”他侧目看着朱武,“你既有神机军师之名,可为我出谋?”
朱武微笑道:“此事何须在意,寨主只调查之小官,既不是钦差,也未得诸侯,何必管太多?只需野猪沟军寨在手,与北原军寨南北呼应,为渭州,锁东进之门”
“噤声!”李寇登时呵斥。
朱武竟不惧,一笑道:“寨主一枪一刀打出来的威风,况且,区区两座军寨,兵不过数百,将不过三五人,大部又分在生意之上了,若安排仔细,便是折经略,未必也提防,况且寨主乃天子近臣——”
李寇捧腹大笑:“洒家与天子近在何处啊?”
“寨主不必笑,此真事,至少,”朱武顿了顿,“渭州世人,莫不以为此。”
李寇心下登时警惕,这可不是什么好身份。
“然,寨主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威名,一把大枪,压着西陲好汉不敢睁目,因此无人谈此事,却不意味着人心不这样想。”朱武称赞道,“若如此,为渭州镇守北地,为军民镇守东门,此,有何不可?况且”
李寇止住他的滔滔大论,只问了一个。
你可知这古道么?
朱武精神一振,竟神色兴奋,道:“寨主只知渭州有古道,可知南下数百里,竟还有一条古道,名曰‘回纥道’,亦或者‘青唐道’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