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杨可世急匆匆赶。
“师叔,野猪沟大捷,北原寨大捷,泾州大捷!”杨可世引一人进来,虽一身血迹未干,但喜色逼人,径直道,“而且曲隽那支军,在大郎提醒之下,将计就计绕过秦州城,寻得种世叔支持,引军先解泾州之围,又快速突破埋伏,在野猪沟军寨之南山,会和本寨厢军,全歼山下的伏兵,两军会和赶赴泾州,城外尚未退却的贼军,如今已被消灭大半。”
哦?
折可适不动声色,此事不与他汇报乃是个大错。
但这是李寇与他乃至将门之间的事情。
“师叔先莫恼,大郎封锁住消息,乃为了二事,一乃师叔不当沾‘公使钱’一案,大郎明确说,不可使朝廷有揣摩世叔之事,因此此军情往后再细说,待军寨平稳,他自会来告罪。”杨可世低声禀报,“其二,大郎疑心京兆府粮仓失火一事并非西夏人所为。”
“噤声!”折可适骇然呵斥。
杨可世笑道:“世叔当安心,朝廷来的人,大郎使一计,已调往野猪沟寨,城中只有外围的皇城司公干,府中并无杂人。”
折可适心下有些微不悦。
这不是把他当老糊涂了么?
“小儿辈,早晚叫他吃老夫一顿打。”折可适大度也并不过分计较这。
杨可世笑道:“小侄看这厮倒是精心计算过,要卖一个破绽给世叔,若不然,小侄与同僚天天取笑他,老谋深算,心思长远,岂不知,反倒露出了猴儿屁股。”
折可适点头:“里面说——这一番大战又是从何而起?”
“大郎说,这不是军事战,这是甚么政治战,小侄也听不大懂,只知道,此番大捷并未让大郎喜上眉梢,不知又算计什么人去。”杨可世不以为意,“只想不到啊,这小子作战,颇有世叔之风,稳则雷打不动,动便一击毙命,差的是,这厮还不认得被他消灭的敌人,到底都是哪一方的,真糊涂。”
虽他前来的那是将门的子弟,见杨可世细说便不再多说话。
折可适叫他二人先坐下,竟先问起大捷的各自指挥官。
“曲隽没有那本事,看着是仔细,但没有全盘统筹能力,野猪沟寨与泾州军,只怕是依据李大的吩咐。我只问,北原寨谁指挥的?”折可适竟问。
杨可世搔头:“有个新加入的流民,原本是草寇,如今落了户,但这厮是个守成的,引精锐弓箭手出战的,却是小侄本家那妹子”
折可适长叹:“早知是这样——却教别人如何自处?荒唐!”
大宋开国以来何曾有女子单引军作战的?
杨娘子此番,哪怕只引三五十人那也只怕要教世人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