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有这种时候,在漆黑的破晓前夕,万物入眠的时刻,身旁感受不到女性柔软的体温,心灵便寂寞得厉害,宛如独自一人行走在昏暗的小巷,耳边净是虫群密集的爬行声。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连绵的雨,这是七月的第几场雨已经不再记得,单单就是觉得这雨下得空洞,不知所云。
躺在床上,想着各种各样的事儿,又将他带入云里雾里的境地,怎么也无法入睡。
如果咲良彩音在的话,此时便可将她搂在怀中,借由她的体温驱逐内心的潮湿。
最上和人不晓得这是否算是依存症的一种,如果算的话,这究竟是咲良依存症,还是忄生爱依存症呢。
最上和人无法断定。
这雨听得令人昏昏沉沉,恍惚间觉得咲良小姐即将钻进自己的被窝,稍一合眼,便感到她巍然的山脉紧贴胸口,借着冥冥夜色,得以重返她那狭小的天地。呼吸草地的清香,倾听暗夜的雨声,久久回味月光下她一丝不挂的身躯。
宛似刚刚降生不久的崭新肉体,柔光熠熠,令人不胜爱怜。她稍稍动下身子,月光照射的部位便微妙地滑行开来,遍布身体的阴影亦随之变形。
想象着那被樱花图案的浴衣拥裹的丰腴胴体,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独自在寂静默然的夜晚惆怅。
黎明时分的天宇渐次泛白,没有热气腾腾的牛奶,闻不见早晨树木的清香,最上和人简单吃了早餐便出门去。
车站内人来人往,到达新宿站时,在站台的自动贩卖机内买了一罐咖啡,喝起来居然一股报纸油墨味儿。
来到事务所,打了招呼之后,直奔放置台本的区域。
“户塚桑,又有新台本送来了哦。”
“谢谢。”
“啊……户塚桑,早上好。”
一身白色长裙的咲良彩音正微笑着与他问候。
“咲良小姐,早上好。”
他们在公共场合就是这种交流方式,在旁人看来,充其量就是关系还算要好的朋友。
这里所说的旁人并不包括那些虚空制药的魔怔人。
“待会儿要去录音棚?”
“嗯,今天有《旅亡》的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