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启觉得他好笑,看侧身跟着他的人,望着急促的雨幕,“我也记不清什么时候发现的这里,反正没人知道这里,每次我不高兴就爱朝这里来,自己呆一会挺舒服的。”
李明薇轻声说:“这里是前朝一位犯事太妃的居所,因着晦气一直大锁封闭着的。”
次次翻墙抓人,翻的他都想把这里推平了,这点小权利他还是有的,不过一想李明启喜欢呆,那就留着吧,省的又找不到了。
李明薇又说:“那些钱,你要用来做什么?”
一万两银子,在这世间能干的事情太多了,更不要说李明启赌钱一把好手,被阮今朝带着玩了这几年,那赌钱手段是个绝。
李明启要喜欢吃喝女票他都认了,这人敢跑出去大赌,他绝对亲自砍手,砍废了他养一辈子都行。
李明启开了伞,带着李明薇走在雨中,李明薇见朝他这头倾斜的伞,抬手扶正。
“给个面子,我惨点,一会儿父皇也少骂我。”李明启拿开李明薇手,直接牵在手中,望着雨幕,才缓声说:“那钱,是我存给你的。”
李明薇偏头看他:“存给我的?”
李明启低低嗯了一声,“你不记得了,我以前让你陪我玩,你说我陪你玩又没钱,我问你一个月父皇给你多少银子,你说一万两,一万两,那是多少个铜板,把我吓得指头都不会掰了。”
李明薇脚步微顿,李明启拉着他超前走,失笑说,“我真的攒了好久好久。”
说着,李明启的声音渐渐小了很多,急促的雨落都能掩盖的声响,到底被李明薇听的清清楚楚。
“可我后面就明白了,你就是难得陪我玩,不过是个让我滚远点的借口,原本我就要存满了,只是你母妃没有了,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存满了。”
李明薇彻底呆住了。
李明启不再说话了,捏着伞柄超前走,李明薇感觉拉着他的手松开了,下意思握住。
他都不记得说过这句话。
他以前很忙,李明启又死盯着他粘,走一步粘一步,他和李明启年岁差了一大截,他咿咿呀呀走不稳时,他已是要游走权贵朝臣中应付往来的了。
偏偏李明启见天就在眼巴巴等着他回去闹,许多时候他已是拖着透支的身体陪他玩了,到底他也是人,也会累的,李明启小时候能哭能闹能嚎,他简直吃不消。
李明薇想到那些跨度极大的铜板,还有些隐隐带着铜锈的。
淑妃丧礼结束那日,他对着李明启说的话都他都一股脑的想了起来。
——“李明启,这辈子,你都别在出现在我眼前了,你不再是我弟弟了,我们兄弟从此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