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石勇大喜,正准备下令决堤放水,却发现此军官脸色犹豫,于是便问道:“还有何事?一并报上来。”
那军官接着道:“只是下游农民中有十几个老人,说守着他们的农田已经大半辈子了,生计全靠这些农田,有了敢情,怎么劝说都不肯走。后来只要一看见过去的士兵,就提着农具把人赶出来,大家都没什么办法。”
韩石勇听完后,将脸一沉道:“今贼寇当前,岂能为了几个老儿,毁了吾等数万军士?既然不肯走,就让他们留下吧。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决堤放水。”
“韩将军,可否再派一人去最后警告劝说一次?”林渊立即起身,拱手道。
韩石勇拿手一挡,铁石心肠道:“林将军,不必了。他们要走早走了。何况,就算现在他们同意了,要整理搬家有要不少时间,延误军机。想想每多一日,这几万士兵要去掉多少军粮?”
“可那是大燕的百姓。”林渊又道。
“所以随了他们的心愿,留在大燕的土地上。”韩石勇想了想又道,“若我们这次拿不下这众贼寇,将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将军到时候能在燕帝面前担下这个责任吗?就算你能愿意担,镇南王和南安郡上下也愿意一起担吗?”
林渊闻之默然,退了几步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韩石勇取了一枚令箭,扔给军官道:“传令!即可决堤,该楚河水道。”
“得令!”军官接了令箭转身出帐。
待议事结束,众将官纷纷离开军帐,唯有林渊坐在原地,一声不吭。
韩石勇走到林渊身边,拱手道:“林将军,您身经百战,无论是资历和成就都远在我之上。只是韩某谨记父亲曾说,用兵者,唯胜。生死相搏,无情。若有太多顾虑,就会缚手缚脚,最终败给自己。”
良久,林渊点了点头,回礼道:“将军说的是。”说罢,便转身离开中军宝帐。
刚踏入自己的大帐,却发现慕容云厝、陈新已经在里面。
“哈哈,小王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我本以为将军非常厉害。却没想到这韩将军年纪轻轻,居然更加杀伐果断,不拘小节,今后必成大器。”慕容云厝拍着手,拉踩道。
林渊却不屑一顾地说道:“军机严明,杀伐果断是针对军队和敌人,不是针对普通百姓。若伤了百姓的心,军队便没了依托,我和周老将军在南安郡内东征西战,无有一次不是胜敌人,安百姓。所以,大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慕容云厝有些不服道:“可是现在那些刁民挡了军队的路,自然为了胜利不能纵容他们。”
林渊深深地瞧了慕容云厝一眼,看得云厝的心理都有些发毛,然后用训诫的口气说道:“监军,你是将来的镇南王,我求情你绝不可把那些重故土,重感情的老人家当做刁民,他们也子孙,他们也有亲戚。今日,弃了他们,军队的确可以获得一城一池的胜利,可决不利于长治久安之计,他日必有后患。”
“呵呵,将军和戎将军说得都有各自的道理,你们就不要争了。”陈新看气氛紧张,赶紧出来打圆场道。
“陈将军,今日打算跟王爷汇报什么呀。”林渊突然道。
陈新心中一惊道:“没有没有!将军放心,我不敢再说将军的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