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洼处的车都被灌了顶,这几个小时内,整个城市按下了暂停键,而周殊观的手机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接到电话,也没有收到消息。
他能下高速已经是情况好转之后,走到地面上,路上的水还只是浸到半边轮胎,新闻里播报提示路况危险,周殊观却还是继续往前开。
外面天完全黑了下来,小雨打在车窗上,路上几乎没有再遇到其它的车。
很久没回来的泊阳,路他都已经不太熟悉,他想能去哪里,最后把车开往了学校。
一路上车熄火了五六次,到学校门口时临近十二点,校门敞开着,还有学生在陆续往外离开,周殊观打开门,连伞都没拿,直接往学校里走。
进门时保安看见他,拦住他,问他这个时候进学校干什么。
“学生们撤退的差不多了,你是家长来接孩子的吗?”
周殊观摇头,开口,喉咙已经涩的生疼,说:“我找我老婆。”
积水比起白天时已经退了大半,现在到脚脖子处,浸透到整双鞋里,小雨一直在下,打在他衣服上落下明显的水点,看着挺狼狈。
保安以为他说的是学校老师,嘱咐了两句,让他进去。
白天的雨突如其来的凶猛,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学校师生们都被困在里面,召开紧急会议,让同学们全部原地避难,转向最高层的教室。
一直到晚上积水退了,学校才开始一批一批的组织,送同学们回家。
到现在大家都已经又冷又饿,可值得庆幸的是,全校几千师生,全部安全。
周殊观在雨中跑了起来。
他到教学楼时,有人出声喊住他。
“周殊观同学。”老孙浑身湿透了,累的喘粗气,黑夜中擦身而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和十年前相比几乎没有丝毫变化,身上少了少年气,眼睛里永远漆黑冷漠。
“许枳虞在前面教学楼。”老孙指了指前面的小矮栋。
在这样的情景下,老孙都一眼看出他漆黑眼眸里的急切,是从眼底直达的毫不掩饰。
上午许枳虞还说周殊观在上杭,他最近很忙过不来,现在出现在这里,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