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犹豫,钱盛嫣却眼睛一亮,一脸“这瓜好吃”的表情猛的站了起来。她原本跪坐在小榻上,站起来便格外高,她也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培盛问道:“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额,奴才去的晚了,只看到这些……”苏培盛有些讪讪,好在小顺子也回来了,他出去的还早,看到的也多。
“年侧福晋……似乎是已经就寝了,但,许是做了噩梦?就那般跑了出来。映水兰香的嬷嬷和婢女追都追不上她,年侧福晋一路跑到月地云居,趁着守门的还没反应过来便打开门冲了进去,福晋正好在院子里遛弯,完全没有防备,年侧福晋则是离的老远就把剪刀扔出去了!!!!”
显然小顺子也挺震惊的,最后一句话的那四个感叹号几乎要化为实质,钱盛嫣也听的津津有味,甚至想追问一句“后来呢?”
好在苏培盛不甘示弱接了话:“后来魏嬷嬷便赶到了,替年侧福晋请了罪,说年侧福晋最近旧疾复发,又因为去年大病一场的事情有些心绪杂乱,刚刚是突发噩梦便跑了出来,人不是清醒的。”
“嗯?”胤禛微一挑眉,苏培盛继续道:“福晋大度,当即捡起剪刀还给了魏嬷嬷,表示这没有什么,还多安排了几个人护送年侧福晋回映水兰香,又说年侧福晋身子不爽利,明日赏花宴便不必去了。”
胤禛点点头,手指搓了几下:“年侧福晋精神如何?”
“奴才瞧着,眼睛是睁着的。”苏培盛说了一句废话。
小顺子也跟着答道:“确实,而且力气甚大,剪刀扔的挺准。”
“胡说什么呢,还不快下去!”钱盛嫣嗔了小顺子一句,没看见胤禛斜睨他的眼神么,还在这里抢答。
好在绿柳懂事,小顺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绿柳从后面悄悄拽了一下,他虽然傻,但很听这几个姐姐的话,当下跪地给胤禛磕了个头便告退了。
苏培盛继续道:“王爷,此事……奴才去处理一下?”
胤禛思索片刻,却又摇摇头:“明日去月地云居再说吧。年侧福晋那边……你着人去问问胡大夫,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只管开库房取便是。”
苏培盛应了一声后也退出去了,钱盛嫣明白,胤禛这便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给年氏定一个病重的标签,再专门送些药过去,这般别人看到也只会以为侧福晋真的病重了。而福晋受了委屈,胤禛准备明日亲去安抚。
而刚刚这件事,有意思的地方就多了。
钱盛嫣漫不经心的送走去换衣洗漱的胤禛,自己也去了隔间准备睡觉,她一边动作,还一边想着这些。
小顺子说,年氏似乎是睡下又起来的——也就是说,年氏是散着头发穿着寝衣跑出来的,而且似乎跑的非常快,还拿着一把剪刀,不偏不倚的跑到了月地云居,说是糊涂的谁能信?
那是临睡前,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
钱盛嫣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再想想魏嬷嬷求情的那番话——自去年侧福晋大病一场后常常心绪杂乱。
什么病?不是被害的流产那次?而且还被迫失去了生育功能,想来,年氏和她的下人应该都是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