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琴声一滞。
「迟师叔,你来了。」
任元瑞右手覆住琴面,左手捋须,看向主座下面空置的两张长案。
琴声仍未停止。
左边的长案多了一个缁袍老者。其发分黑白两色,发髻插着一根鹤簪,气质清逸。
「宗主即使被禁锢在这洞天的水榭中,仍能遥令宗门……,当年风师弟选你为宗主,却也没选错……」
迟渊声音清朗,一点也不显苍老。他手指屈弹,一道劲力打断瑶琴的一根琴弦。
他不喜欢任元瑞故作高深的弹琴,一副知音难觅的模样。
断掉一根琴弦后,任元瑞弹奏的曲调变了一些味道。
「为宗门留有后余之地,你这个做宗主的没做错。」
「只是手段粗糙了些。我给你添了点后手。你落的棋子,都顺利布局了。」
迟渊说话间,单手向下一压。刚才变调的琴音,转瞬间,又宛如环佩脆鸣,分外悦耳。
「迟师叔此举……」
任元瑞不再弹琴。迟渊的施法,已将旧日琴音回溯了出来。他再弹琴,已然没必要。
于是他吩咐左右的仙姬为他和迟渊斟茶,并道:「迟师叔心底里还是念着咱们师徒一脉的,何必执着入世家一脉……」
他继续规劝。
「不一样。」
迟渊浅啜茶水,云雾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不管是世家一脉,还是师徒一脉,师叔我都将他们视作子侄,不可能赶尽杀绝。只是……」
见迟渊半响没有回话。任元瑞放下茶盏,眼睛掠向左首长安。但此时的长案后面,哪还有迟渊的身影,只空留了半杯未喝完的茶水。
「后手……」
任元瑞目光深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