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皇后就直接吩咐了人,把午膳摆在她的宫里头。
也不讲究什么男女分席,直接吩咐摆在饭厅里那黄花梨木大圆桌上,一家人难得的其乐融融。
不过这其中,倒是有一件小事扰了众人的兴致。
就在用膳用到一半的时候,殿外一个宫婢白着脸慌慌张张跑过来,噗通跪在了外头的雪地里,冻得青紫的手里,更是捧着一卷手抄经文。
帝王看着那手抄经文,责怪了看了一眼未曾拦住人的小太监,而后道:“太后宫中让人送来的?”
小宫婢白着脸,战战兢兢脸头都不敢抬道,极小声道:“回……回皇上,这是关押在揽月殿的和安长公主吩咐奴婢送的。”
帝王眉心微拧,虽然和安这个年岁最小的妹妹,他也是当嫡亲的女儿娇宠过几年,只是如今一想到这几年间和安对自己唯一的女儿做的那些事。
还有和安的真实身份……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和安哪里在心里头把他尊为长辈,更是白瞎了他这些年的宠爱。
当小宫婢冻得青紫的手上端上那一卷手抄经书,他也不接,而是拧眉开口:“可是和安的揽月殿缺衣少食?
早间不是吩咐送了年节的月例到她的揽月殿了么?”
宫婢白着脸摇了摇头:“不缺的,殿下宫里头什么也不缺,只是……只是殿下派奴婢传话,殿下她知错了,殿下想……想见皇上一面。”
“见朕?”
帝王把手中的玉筷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既然都不缺,那就在揽月殿好好养着,朕看着她如今毁容的份上,加上她正病着,前头那些事儿便算过了。”
“再说她的右手不是废了么,好端端的折腾什么经文?
若是真的有出家那个心思,朕等她养好身子,便送她到庵子上住着,想来那山野林间的,总比宫墙里头畅快。”
帝王这话的确是说得真心实意,他并不想要了和安的性命,不过也是可棋子,如今毁了容貌,也不见得能嫁个什么好亲事,还不如好好养着,一个人也清净。
那宫婢却是白了面色,若是和安知道今日陛下的话,回去非要弄死她不可的:“陛下……和安长公主她……她……”
“还有什么不满?
你回去告诉她,当初朕也是对她百般疼爱的,她却偏偏把朕唯一的女儿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如今何必费这些心思来讨好朕?”
“若是不愿意出家,那就等脸上的疤痕去得差不多了,朕会给她安排一门婚事的,到了这个年岁,的确应当是要嫁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