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
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但对于据守南皮的袁谭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南皮城虽地势不低,但连日而来的春雨,却使得士卒无法安心守城,更有士兵因在雨中泡了太久而兵器生锈,盔甲浸烂。
与南皮城时刻处于紧张状态,且无法安心守城的袁谭军相比,赵云麾下的部队要么在重合城中休整,要么在南皮城外地势高绝处安营,总之都在养精蓄锐。
直到十余日后,天气才逐渐放晴。太阳炙烤了几日后,脚下的大地也变得焦干,不再泥泞。
连日阴雨后,袁谭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此时才经受了几日的阳光,心情也跟着转晴。赵云一连十几日没有进攻,再加之袁绍许诺的一月期限将至,袁谭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可就在这时,远在漳水旁修筑堤坝的张郃终于传来了消息。
天气转晴时,漳水却在暴涨,虽然还未达到最顶点,但淹一座南皮城,已经足够了。
收到张郃传讯后,军中众人都激动不已。只要此时掘断堤坝,就能水淹南皮,达到荀攸所说的兵不血刃取南皮的效果。
但身为主帅的赵云,此时却并没有立刻下令进攻,反而一个人默默坐在位置上,满脸犹豫之色。
“子龙,下令吧!”
张飞见状,急吼吼叫道。
可赵云却摇了摇头,叹道:“从军之人,杀敌战死本是常事,并无甚稀奇之处。只是南皮城中那些百姓是无辜的,如今堤坝一旦被掘断,城中恐怕要尸横遍野,百姓随水流。”
“这……”张飞不解道,“子龙,你也太妇人之仁了,如今战事当前,哪还能顾忌这么多。这大水能助咱们取得南皮,死伤一些百姓又算得了什么,再说这又不是咱们徐州治下的百姓。”
张飞这番话,倒是符合这個时代的价值观,顿时引得众人连连点头。
慈不掌兵,这个道理屡经沙场的赵云又如何不懂,只是终究心中不忍波及百姓。
“监军曾有言,兴亡皆是百姓苦,所以咱们才要更加善待百姓。”赵云眼中满是不忍道,“如今南皮守军不足三千,咱们是不是能正面攻城,而不拖累百姓?”
谷穆
说话的时候,赵云的目光一直望着荀攸。毕竟计策是他出的,现在总要询问他的意见。
但是一贯面瘫的荀攸,此时却极为严肃地摇了摇头。
只见荀攸站起来,先是郑重一拱手,随后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子龙将军,你言百姓无辜,但咱们的将士们又有何罪?
明明可以不用损伤士卒性命而破城,为何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