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接过喝了两口后,就见太史慈看了看抬着石碑的那七八人,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监军,等石碑埋下之后,这几人要不要……”
说着,太史慈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一幕看得林朝大皱眉头,急忙低声呵斥道:“子义,此事万万不可!”
“可是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恐怕会坏了监军您的大事……”
太史慈还没说完的时候,林朝便已经挥袖阻止道:“子义啊,你的好意某明白。不过这些随从皆是校事府内的精锐之士,对某也是忠心耿耿,又岂能行此杀人灭口之事。
至于泄露消息……你说到时候世人会信他们,还是会信某?
若世人信某,他们就算把消息泄露出去,也没人会信。
若是世人不信某,不用他们泄露,随便有不知情者编造些流言便能坏事,你可明白?”
“这……”太史慈抱拳道,“监军,属下知错了。”
林朝笑着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温言道:“你没错,但思索的方向不对。子义你记住,有些底线是必须要遵守的。因为底线就是底线,不能后退一步。你今日退了,明日便还会退,后日也是如此,如此下来便会有无数次的后退。
再者,某今日若依你之言,杀这些人灭口,他日未必不能杀你灭口。”
林朝的声音很轻,话中满是安抚的意思,但是却听得太史慈心中一紧,脊背发凉。
“监军,属下真的知错了。”
太史慈抬起头来望着林朝,极为认真道。
“好了,不必如此紧张,某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有这种想法。”林朝继续笑道,“上位者最忌外宽内紧,莫说今日如此,即便将来子义你独掌一军时,也该记住此理。”
太史慈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容易反应过激。
一个月前在朐县时,田丰要带走糜芳,太史慈也曾表示过反对。
他的理由是既然已经得罪了糜芳,那就不如直接斩草除根,不然糜芳心中怨恨,指不定日后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可林朝却摇头一笑,当场否决了太史慈的提议。
笑话,以我林子初今时今日的地位,想杀我的人多如牛毛,还需要顾忌一个糜芳的报复?
上位者自然该有上位者的胸襟气魄,不能太过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