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让戏志才有些惊讶,因为此时的羊衜与上次见面时,完全大相径庭,甚至身上的气质也阴冷了几分。
这下戏志才倒是有些相信羊衜是真心归顺了。
一个人的言谈举止可以伪装,但气质这玩意是由内而外的,根本无法伪装。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产生如此变化,可想而知羊衜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当然,最后还是要确定一下。
戏志才缓缓开口道:“羊家主,恕某直言,林子初临走之前,可是为泰山郡减免了今年三成的田租,收获无数人心。如您这般世家大族,家中田产无数,正是获利之时,却为何要在此时倒戈?
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此事非同小可,还是问清楚放心一些,家主以为如何?”
闻言,羊衜面色不受控制的一变,眼中怒意涌现,同时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犹豫。
他知道,能否取信于眼前人,正是复仇的关键。
直言相告,等于将自己还没愈合的伤疤生生撕开给别人看,羊衜难以启齿。
可若是不坦诚,便难以让眼前人相信自己是真心归顺,继而复仇无望。
一时间,羊衜整个人陷入了天人交战,额头慢慢冒出冷汗。
好在戏志才见羊衜为难,也不催促,只是如果羊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半晌之后,羊衜额头上的汗越流越多,嘴唇也已经发干,却还是想顽固的保留自己那点尊严。
戏志才见状,不禁微微一笑,温言开解道:“羊家主,咱们此番所图甚大,所以你也别怪某多心,若是不知内情,某确实不敢贸然行动。但某自认不是多舌之人,羊家主若有为难之处,某可屏退周围之人,家主只告诉某一人即可。”
我都为你考虑得如此周全了,若你还是不愿直言相告,那我也没办法了。
“不必了。”
正当戏志才准备屏退众人时,羊衜忽然开口了。
林贼干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他尚且不觉得羞耻,某为何要畏首畏尾?
此番即便身死,也终究要讨回一个公道!
羊衜心中暗暗发誓,目光也开始上移,准备向戏志才讲述林朝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