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的破事半分也牵扯不到他们陈家身上,站在岸上的陈贞慧很是有闲心来挖掘一下其他人说不知道的小秘密。
比如孔宏泰的独子就也叫孔闻诗。
甚至这前后相差百年的两位“孔闻诗”,不仅姓名完全相同,就连读书人常用的“表字”也一模一样,都称“知言”。唯独各自的“号”不同。前者号为“兴斋”,后者号为“过庭”。
也不知道那个刚死没几年的孔闻诗究竟是怎么想的。
作为这个孔闻诗的老前辈,百年前的那位孔闻诗一辈子过得很平平淡淡。
他爹是衍圣公,但落到孔闻诗身上的,就只剩下一个翰林院五经博士了,一个从八品小官。
孔闻诗,生活在明中期的弘治、正德年间,没有大的功名,不是举人,更谈不上啥进士出身,一辈子生活俭朴,独精于音乐。
孔闻诗只有一个儿子名叫孔贞元,然后儿子又只有一个儿子叫孔尚宽,祖孙三代都是单传。
不仅子孙稀少,而且步入仕途的一个也无,就连孔闻诗的儿子孔贞元也没有再次获得恩赐翰林院五经博士。
不过现在么,恐怕这支沉寂了百年的孔氏族人又要兴旺发达了。
远在曲阜的孔兴辅沉没的坐在椅子上,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扶手,双眉紧锁,仿佛是思考着一巨大的难题。
在孔兴辅右手,做的是他二叔孔胤枢。
他们这一支的人很少,孔闻诗祖孙三代单传,到了孔尚宽这儿不再单传了,却也只生下了俩儿子。老大就是孔兴辅的父亲,早逝去多年,老二就是孔胤枢。
一门之人,成年男丁全都坐在一块也就六个。
几双眼睛都在看着孔兴辅,齐国公那里已经给出了明确的回话,衍圣公是甭想了,即便金陵再复立了,他也不认。而燕京那边要是复立了,则就更坐实了孔家人通敌卖国的罪状了。
齐国公只准备设立一祭祀官,顺便总理孔府孔庙孔林的维护修缮事宜,品阶只给了个七品。
现在这个官帽子就落到孔兴辅跟前了,就看他愿不愿意拿起来戴在头上了。
孔兴辅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这般万众瞩目过,他很清楚这顶帽子的份量,只要他接过这顶帽子,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对往昔孔家的背叛。
虽然孔胤植一拨人都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可这并不意味着这伙人的根基也被彻底铲平了。
恰恰相反。
孔胤植他们才代表了孔家人的主流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