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鸨面朝外,正躬着身子与一个身着官服的人说着话,闻听有人唤她,才抬起头来,堆起满面笑意:“少夫人来了,您请坐,稍待一会儿。”
她说着又忙吩咐手下:“奉茶。”
“妈妈先忙。”赵嫤倒也不急,闲闲的在一旁的桌边坐下。
那穿着官服之人僵住了身子,手攥着又松开数次,平复心跳后才转头:“赵姑娘。”
赵嫤怔了怔,才弯起眸子笑了:“原来是孟大人,失敬了。”
孟子期那日赴宴,穿的是常服,看着俊秀儒雅,今儿个换上官服,却又不同,文雅中带着几许正气,一瞧就是位清廉公正的好官。
“赵姑娘何故来此?”孟子期语气温润地询问。
他平日最是见不得有人到这处来消遣,尤其是女儿家,只会让他想到“不守妇道”四个字。
但在这里看到赵嫤,他心中竟难得的不曾生出厌恶来。
他将此归结于他心中对赵嫤有愧疚的缘故。
“来这处,还能因何故?”赵嫤轻笑了一声,眼波流转:“孟大人自己不也在这里吗?”
“我是来公干的。”孟子期顿时窘迫的红了脸:“核算此地的赋税。”
“哦,那我们不一样。”赵嫤不以为意,朝他露齿一笑:“我是来消遣的。”
孟子期不想她这么直白,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大人,账本都取来了,您是带回去还是上楼核算?”老鸨在一旁笑着问。
孟子期不曾理会她,望着赵嫤鼓足勇气道:“赵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借到哪去?”赵嫤笑睨着他:“你不请我吃茶?”
“上一壶茶,到楼上去。”孟子期转过发烫的脸,吩咐老鸨:“将账本也捧过去吧。”
老鸨自然照做。
进了厢房,赵嫤斜倚在官帽椅上,端着茶盏轻抿。
孟子期端坐着,掩住面上的不自在:“赵姑娘可还要用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