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又回到了尴尬而诡异的沉默中。
茶都喝干了,朱翊镜实在不想继续闷下去,于是主动开口道:
“话说回来,笙兰你都吃些什么?”
“……”
即使没有得到回音,朱翊镜依旧没有放弃:
“我个人喜欢吃肉,现在尤其喜欢。倒不是说不喜欢吃蔬菜,只是现在是冬天,蔬菜得从南方运过来,不容易。”
“……”
“不过我不喜欢吃鱼,基本上都是刺太多,肉太碎,还有一股子腥味,最重要的是——”
伸手去拿茶杯,朱翊镜看了一眼才想起来已经喝完了,只好尴尬地放回去:
“我吃鱼吃多了,容易闹肚子,所以索性很少吃鱼。”
“……”
“对了,这曲子其实很不怎么样。”
其实自朱翊镜和游笙兰两人进来,并未过去多少时间,加上点的菜都需要好好烹饪,实在没事干的朱翊镜开始吐槽起正在演奏的广陵散:
“你看,这会儿弹的广陵散完全不对,嵇康本身性情散淡之人,偏又做了大夫,后来悟得邙山是我华夏生灵之脐,唯有死后魂归邙山方是真正的归宿。
故临刑前悲欣交集,手挥五弦,神驰邙山,邙山在五音中位处角音,因此这一段弹的应该是角调,后人不知,音转高亢,翻做宫调,以为其心悲壮,其实大错。
所以当初嵇康临刑前弹奏,三千太学生听奏,却无一人领会,也难怪嵇康说广陵散从此绝矣。”
“哦。”
游笙兰被朱翊镜骚扰半天,终于忍不住应了一声:
“但只不过是曲子而已,再好听也还是曲子,华而不实。”
朱翊镜也不恼火,只是呵呵一笑,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更何况,《广陵散》只能一个人弹,一个人听,多一个人便多一份杂音。现在居然在醉仙楼三层演奏,这广陵散还有什么听下去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