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乔玉心里不太有底,他连在纸上作画都没多流畅,更何况是在砖石上?可他又不想在景砚面前露怯,辜负他的一番信任,便咬了咬牙,很要面子地赶鸭子上架,“当然可以,先生都说我很会画的。”
他这副心虚又想要表现出自信满满的模样格外能逗人发笑,景砚往常性子内敛,遇事不惊不喜,周身伺候多年的宫人也瞧不出他的神态,或者说只能看到他愿意让别人看到的情绪。可在乔玉面前却很不同,此时拿宽袖遮掩了大半张脸还被他看到了眼底的笑意。
乔玉气得从脸颊到耳垂都是红的,拼命拽着景砚的袖子,把他往外拉,“殿下又笑话我!砖头在哪?我要现在就证明给殿下瞧瞧!”
景砚随着他没上没下的任性,又怕乔玉光顾着拽着自己的袖子生气不看路,到时候跌了跤眼泪汪汪,便从后头扶着他的腰,一路护着气成河豚的乔玉到了后院。
后院堆在这么些年来太清宫倒塌积下来的砖石瓦片,还有些陈旧的烂木头,隐约还能看到雕刻着的繁复花纹,只不过都是从前了。
二百余年前,太清宫建造之初,也不是冷宫禁苑的用途,宫中一草一木都有定数,连砖石都格外用心。大周皇城大多用两种砖石,一种是烧制出来的红砖,按照宫中的规制,颜色极为浓艳,堆砌出来的宫墙连成一片,灿若云霞。而另一种则是石头打磨出来的青砖,纯质朴实。
乔玉人小,没什么力气,景砚把他留在一旁,自己去挑拣了几块完整的砖石,单手摞着,搬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