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虞灵犀只剩下怔忪。
她早该明白,恶名远扬的摄政王不会轻易容纳她的,这些时日的安静平和,也不过是水月镜花一场。
宁殷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那张精致如芙蓉的脸上总算浮现出了汹涌交叠的情绪,而非一心求死的木然。
果然养了一个月再下手,滋味要美妙许多。
宁殷说不清为何要费这般心思折腾虞灵犀,或许是对初见时几次被她拿捏的报复,又或许,他只是单纯地享受摧毁的乐趣,看到旁人痛苦,他便快活……
毕竟,疯子有何道理可言呢?
“喝,还是本王喂你喝?”
他以指节慢慢叩着手杖玉柄,那是他不耐的象征。
引得摄政王不耐会有何下场,虞灵犀并不想知道。
她被逼着饮下了汤药,枯坐了一会儿,更着嗓子问:“这药,去得快么?”
“本王若知晓,还让你试什么药?”
宁殷屈指抵着太阳穴,一本正经地胡诌,“快的话发作一刻钟便过去了,慢的话……”
他故意拖长语调,懒洋洋阴森森:“……可就说不定了。”
虞灵犀点了点头,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开始绾发描妆。
即便是死,她也要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去死,以最美好的姿态去面见泉下的爹娘兄姊……
一想到逝去的亲人,泪水终于溢出,濡湿了她的脸颊。
宁殷的目光,饶有兴致地跟着她的动作移动。
她背对着自己,飞快抹了把眼角,低头几度深呼吸,方红着眼重新傅粉描眉。
药效发作后,她摇摇晃晃起身,拖着沉重的身躯爬到榻上,仰面朝上,双手交叠搁在胸前,等待死亡的来临。
大病死过一回的人格外惜命,到底是不甘心的。
宁殷品味着她脸上隐忍的小情绪,冷笑道:“有什么遗言,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