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秋风吹开了寝殿的窗扇,虞灵犀望着飘洒进来的雨水,恍惚明白了什么。
今天下雨了,难怪呢。
摄政王一到雨天便腿疾复发,格外暴戾嗜血。
想明白了这点,她起身重新关好窗扇,解下衣裙系带,朝床榻走去。
她掀开被褥钻了进去,浅浅打了个哈欠,赶在王爷归来前将床榻暖好。这件事她已经做了许多遍,没什么难为情的……
何况各取所需,本就是她的生存之道。
卫七披着一身寒气归来时,虞灵犀已自动往里滚了滚,让出刚暖好的一半床榻来。
染着女儿香的被褥,有着令人贪恋的温度,虞灵犀只露出一张脸来,杏眸潋滟,定定地望着他。
卫七眼尾微挑,给她压了压被角。
他的脸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唇线紧抿着,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拿虞灵犀“取暖”。
虞灵犀一时拿不准该贴上去,还是继续躺着。
见摄政王倚在榻沿生捱,她终是不忍,试探道:“我已沐泽过了,王爷可以过来些。”
卫七打开眼睛,扬着自虐般的悠然浅笑,喑哑道:“不必如此,岁岁。”
这蚀骨之痛,本就是他应该承受的破败人生。
他可要好好体会一下,若岁岁没有介入他的人生,他过的该是怎样人鬼不如的生活。
虞灵犀小心地观摩着他,见他的确没有杀人的心思,这才将鼻尖埋入枕中,温声道:“王爷今日很不一样。”
她还是发现了异常,而卫七并不打算瞒她。
片刻的迟疑,他轻启苍白的薄唇,悠悠道:“因为我来自另一个时空,一个因岁岁重活一世,而改变命运的时空。”
虞灵犀睁大眼,愕然地看着他。
(四)
虞灵犀醒来的时候,头枕在一双结实的大腿上,怀中还抱着昨晚裁剪了一半的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