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走上这样一条路?”陈真武的脸上终于没有了笑容,只是他也不是质问的口气,似乎表情中更多的是惋惜。
“不知道。”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人有时候没有太多的选择时,便只能顺着可以走的路往下走。”
陈真武轻叹一声:“其实选择还是很多的。”
他笑了笑,说道:“我已经快五十岁了,五十啊,知天命。”
陈真武点点头。
他五十,顶头上司李云道才三十出头。
这辈子,怕是都没有希望了。
他也曾一度想为这个国家和民族殚精竭虑,但这种心思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就淡了下去。
直到迈出那一步,便也就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后悔吗?”陈真武平静地问道。
“也谈不上什么后悔不后悔,人这一辈子,也总要做些尝试和变化的,也许错了,但得认。”他也一样地神色平静。
陈真武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酒已经见底,菜却未动。
走到门口时,他缓缓止步,沉声道:“见到死去的那些兄弟,记得跟他们磕头认错。”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向陈真武离开的方向。
他看着桌上的菜。
门关上了。
他拿起筷子,手有些莫名地颤抖。
这一刹那,无数曾经的美好画面从脑中掠过。
曾几何时,他也是那般同学年少,挥斥方遒。
筷子伸向那菜肴时,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