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岚贞跟他说过,芦荟可以消毒,掰开抹在伤口上,液体滑滑的,微凉。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许愿年龄稍大点,自觉肩负重任,就先蹲着给摔哭的男孩儿涂药,涂完了才回头看原曜。
许愿犹豫,问他,你要么?
原曜奶声奶气,说不要。
他像没摔出感觉似的,一下站起来,板着脸,一撅一拐地回家了。
满脸写着倔,写着犟。
许愿那时候不懂,只觉得这弟弟脾气怪,自尊心强,自己不能热脸贴冷屁股。
思及此处,许愿才问:“你当时为什么不要我的芦荟?”
“因为你没有先给我,”原曜说这话时口吻稍显稚拙,一哼声,“小时候么,什么事都想争第一,想在别人心里排第一位。”
许愿想了一会儿,确实是从那次被拒绝之后,自己感觉有点委屈,也自尊心作祟,有好一段时间没理原曜。
再后来,家属院里没有原曜了。
“当年你还真是臭小孩,”许愿笑骂,再翻开另一本小册子,“生气也莫名其妙。”
他说着,指腹捻过泛黄的书页。
年月深久,纸张表面已落不少粉屑。
摸到一张塑封膜,许愿眼神一亮,将塑封膜包裹着的长方形照片拿出来。
原曜学累了,鲜少这样,完全没心思看书,知道再继续看也没什么效率,便放下书本站起来活动筋骨。
见许愿神情讶异,他走出房间,“找到了?”
许愿:“……”
他手中躺着一张幼儿园毕业大合影。
往些年洗出来的照片都是拿塑封封好的了,纵是十几年过去,也未见什么风霜。
这所蓝天幼儿园依附附近驻扎的空*军部队,和地方上的幼儿园不一样,学生少,大多出自附近的军*警家庭,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十来个人,管理模式类似现在的“小班制”,家长之间也都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