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空呈大片紫红,浮云勾勒鹅黄色的边,如同博物馆展出过的油画。
许愿越看越晕乎,脸被晚风吹得发热,浑身放松下来,长长地打个哈欠。
这近小半个月,他天天和原曜窝在房间里复习,于岚贞时不时端一盘水果进来,他们也不好关门,不互相动手动脚,更不敢浪费时间,常常一看书便看到深夜。
洗漱完,许愿倒头就睡,早上又很早起来上早自习,时间一久,眼下一圈青黑。顾远航有次回家属院来拿换洗的被套,隔老远就喊,瘦得跟狗一样!
许愿本来想回击,你才是狗!
累得没力气。
看一眼外边炫丽夺目的天色,他只祈祷考试前能睡个好觉。
临考前一天,北郊下了场大雨。
那天是芒种时节,气温明显再度升高,雨量更为充沛。
为了让考生好好休息,学校按照往年惯例取消了下午和晚上的课程,中午吃完午饭后便开始放假、收拾教学楼,整座校园即将在天亮后迎来外校的考生。
考虑到班上人不多,班主任牵头叫了一顿必胜客,两个人分一个披萨,有人吃到一半,抹眼泪,越抹越多,最后李淳都包不住泪水,趴桌上难受了好一会儿。
许愿坐没坐相的,一屁股靠在课桌边,认真打量这间包容了他将近一年的教室——
昨日恍然如黄粱一梦,似要时光倒流,重头再来。
白条心态好,成绩不太好,压力不大,落得轻松。
他抱着一大摞书,兴冲冲地跑到走廊上去,要和其他班的学生一起扔书喊楼,年级组说撕书不吉利,让保护好教材,等考完再撕也不迟。
白条只想解放,没想别的,抬手一挥,一本《中学教材全解》飞出走廊护栏,书页翻飞,降落伞似的张开双翅——
下一秒,他被舒京仪揪着后衣领拎回教室,说傻子,等出成绩了我们还得回学校,你别疯跟着疯得那么早,有个词叫得意忘形你知不知道?
白条留下一句“你说得对”,飞奔下楼捡书。
许愿一边啃披萨,一边望着他们乐。
原曜窝在读书角的位置边翻书,望着许愿乐。
那些飞在楼与楼之间的书本纷纷落地,被大雨淋了个通透,湿乎乎一片,像真没人要的废纸垃圾场,堆成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