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昭阳还是会同他吵,可昭阳只是抬眼一瞥,便又垂下眉目去,没什么起伏地道了一声:“你来了。”
闲话家常的语气,同什么都没发生的那时候别无二致。
耶律战心头却莫名烦躁,极罕见地动了两分薄怒。
还是不一样的,最开始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同自己说话的语调何曾这般平稳过?
如今何止是平稳,分明是一潭死水。
昭阳见他久未言语,重又抬头看他,却被他狠狠攥住肩膀,后颈被他扣住,吻落了下来。
往日那张温柔的薄面具被撕裂,露出骨子里的狠戾。
昭阳的反应倒是出乎耶律战意料。
他以为她会挣扎会骂他打他,可她都没有。
一反常态地,她竟十分顺从温柔,他的唇离开她的时,她甚至还软着声音,唤了他一声。
耶律战心里那只张牙舞爪的兽被慢慢镇压下去,他将她抱到榻上,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袍。
衣裳落地的时候,昭阳偏过头去,看了正萦萦袅袅的香炉一眼。
三更天,昭阳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眼眸亮得出奇。
她先是唤了耶律战两声,又轻轻掐了一把,见他没什么知觉,理了理披在身后乱成一团的青丝,在耶律战贴身的衣物里细细找了一遍,果真有只锦囊。
她拆开锦囊,将里头的结发拿出来,扫视了一圈,径直用蜡烛上的火苗点燃,扔在了地上。
直到羽毛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她亲眼见着那结发燃成灰烬,方回到榻前。
她知道这样东西留着,日后必然会对安北不利,而她那个太子哥哥是护安北惯了的,一环一环牵扯下去,还不定要出什么事。
若真剖开心来说,她其实也是有私心在的。
她心里清楚,自己同嫂嫂有些地方相像得很,她一向敬重嫂嫂,欢喜嫂嫂那样的性子,待在一起的时日一长,不自觉也便靠过去了。
再细论起来,那年上元灯会,她同嫂嫂衣裳样式本就相似,又戴了嫂嫂的面具,就连暮春时京郊那回,她也穿的是嫂嫂的衣裳。
巧合得多了,难免要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