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咎沉吟,若不是从门进来的……他将目光转向狭窄的通风口。
这时手下人将宣煦胸口上的匕首勘验后呈了来,陆无咎接过,与墙上的风窗做比较,发现匕首柄的高度略宽于通风口。
也就是说,排除了有人从外面用匕首射杀宣煦的可能性。
他目光掠过送傩,见她关注着自己,将匕首交给她查看。
这一递一接,两人都没说话,却默契十足。
青铜锻造的双刃匕首入手冰凉,送傩明白大人之意,接过后翻覆查看两遍,并无伸缩机括之类的机关。
她又走到窗口前隔空比划了一下,得出的结论与大人一致——匕首的柄端就比风窗宽那么一点点,可只消宽一点,就足以堵死这条猜测了,四壁的窗口不见强毁磨损的痕迹,不可能是从窗外射进的。
而据宣煦身边的随从说,公子进门前,身上别无一物,更别说是匕首。
陆无咎与送傩对视一眼。
所以,他们面对的,是一间精铁的密室,一道紧锁的房门,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凶器,以及不知如何出现又如何消失的凶手。
还有杀人动机,宣煦多年远离红尘,什么人与他有怨,不惜要以身犯险戕害皇室中人?
这桩案子太过离奇,甚至比天机阁里的字还诡异,所有人都屏息望向陆无咎。
陆无咎目光幽深,抵着下巴在暗室里转了两圈。
“大人。”送傩忽然叫他一声,眼尖地发现距南墙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枚玄铁指环,拣起来递去。
陆无咎接过来,认出这是宣煦戴在手上的指环。
他微微凝眉,宣煦手上的指环,为何掉在距他十步之外的地方?
他忽然回头问:“宣老四呢?”
周青衿眉头一跳,心想大人这是情急之下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送傩也怔愣住,确实,从到了这里就一直没看见他的身影。
“周青衿,我不是叫你跟着他吗?”陆无咎沉声,“愣什么,还不去找!”
宣四出了南华观的死活他不管,但如果在这里再填上一条人命,镇安司真该就地解散了。
所幸宣焘接到禀报很快赶了来,火光之下,他见到送傩顿了一步,也顾不上白天遗留的消沉,“宣煦人在哪,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