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弋问他:“沈哥,不等等江先生么?”
“先把车停到偏僻一点的地方,”沈晏白说,“你帮我去问一下他来干嘛,如果是来找我的话,就把他带过来。”
“如果不是呢?”
李弋这句话让沈晏白沉默了数秒。他低声道:“我们就直接回去。”
“哦。”李弋听话的点点头。
李弋出发后,沈晏白就后知后觉的开始紧张了。他的呼吸不畅,手不自觉的搓着自己手腕上的那根皮腕带,这腕带这段时间已经被他搞得有些毛边儿了,看上去一点也不值钱的东西,他一直都没取下来,连洗澡的时候都带着。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沈晏白看到李弋领着江中屿回来了。
沈晏白下意识的坐直身体。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江中屿坐了上来,沈晏白闻到熟悉的橘子味,心里突然一下子有了底。
“你们先出去待会儿。”沈晏白说。
李弋和司机自觉地下了车,沈晏白坐在左侧,江中屿坐在右侧。沈晏白不由得想起了在可可西里的那个警局的小面包车上,他们也是这样坐着,最开始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来找我?”沈晏白问他。
“嗯。”江中屿点点头。
“你有答案了。”沈晏白说完看了他一眼。
江中屿的这边脸完美无瑕,只是皮肤好像又晒黑了一些,沈晏白敢确信他是在敦煌晒黑的,因为那两天他让江中屿涂防晒霜,江中屿说什么都不涂。那两天太阳特别大。
“有了。”
沈晏白抿了抿嘴唇,短促的笑了一下。
这反应连他自己都觉得神奇,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欣喜愉悦是假装不出来的,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了,上一次还是他第一回拿影帝。
后来拿影帝拿得他都嫌无聊了,没办法,奖实在太多了。
江中屿微微抬了抬头,望着前面。上海这座霓虹城市的高楼大厦尽收眼底,车水马龙间是无数张忙碌又匆忙的脸,这里没有好看的风景也没有近在咫尺的云,只有快节奏的生活与根本停不下来的脚步。这是属于沈晏白的世界,江中屿并不一定能适应。
“今天凌晨,我又去了一趟莫高窟,”江中屿有些迟缓地说到,“我读过无数遍佛经,但从未觉得神佛真正宽恕这世间任何一个人。可是那天在它面前亲吻你的时候,我却并不觉得是一种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