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半个多小时,三进三重的院子被翻了个底朝天,连前院的狗窝都被拜访过。大黄狗只是叫了一嗓子,就被刺刀捅倒在血泊中。
“无礼!无礼!你们这些丘八,难道不知道尊敬老人么?稚子何辜!我刘家又何辜!你们……你们随意抓捕朝廷命官,还有没有王法!”刘良佐站在院子里面,见到家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揪出来,对着带队的军官大声吼叫。
“何辜不何辜我们不知道,我们知道的是,抓你是建极殿大学士孙阁老的令谕。刘大人,谕令上可说你家男女老幼一个都不能少。
刚刚下官问过了,除了你的儿子刘太一在午门之外,其余的都在这里了。走吧,下官也能顺顺利利缴令。不要在下官面前耍官威了,你比下官清楚,现在你这个吏部主事什么都不是。”
刘良佐没想到,如今被一个蝇头小吏调侃。如果在以往,他还真瞧不起眼前这个小军官儿。可无奈,现在是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
只是看着七十老娘,还在尚在襁褓中的幼孙,刘良佐的心里五味杂陈。成王败寇,或许这就是代价吧。
“呜啊!呜啊!呜啊!”孙媳妇走的有些慢了,被军卒推到在地上。小孙子摔倒在地上,立刻开始哭嚎起来。
“造孽啊!造孽啊!”七十多岁的老娘颤颤巍巍,看着哭嚎的重孙想要去抱,却被一把推开。“哏喽”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厥过去。
“请郎中!请郎中来!”刘良佐跑过去,想扶住老娘。结果被几个军卒按倒在地上!
“刘主事,都说了你现在是钦犯。不要乱动,莫让下官们难做。”
“立刻请郎中来,救了我娘刘家家财任你拿。”脸被按倒在青石地砖上,刘良佐艰难的说道。
“我的个老天!你刘家已经被抄家,家产全部充公。那是谁拿了谁没命,我敢要你的家产?好我的刘主事,行行好别害下官们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小的也就斗胆说一句。
你全家也都快到头了,你老娘多活一会儿少活一会儿,都是那么回事儿。这么晚了,外面又戒严,哪请郎中去。你现在就是搬一座金山来,也没人敢去给你请郎中。
押走!!”军官一挥手,士兵们在一片哭嚎声中,将刘良佐押出门外。
午门外,姚梦溪打了个瞌睡。毕竟也是年近七旬的人,精力远没有那些年青的官员学子们强健。虽说只是短短的小睡了一会儿,却还是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驾着一架马车,刚刚出了街口拐了个弯。旁边冲出来一辆更大的马车,脑袋撞在车辕上的感觉那样真实。甚至他能看到,人们把他抬到地上抢救。
猛然惊醒,发现头上明晃晃的大月亮。月亮的边上有一圈光韵,看起来明天会挂大风。京城这地方,春秋集结大风多些,夏天刮大风还是很少见。
左右围拢了不少学生,身上披了几件袍子。看得出来,学生们非常敬重这位长者。
“什么时辰了?”尽管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用小时在形容时间,可姚梦溪还是喜欢问什么时辰。他认定,十二时辰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祖宗的东西总是最好的!
“老师,已经是丑时。”一个学生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