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无比坚决,仿佛前路的寒风里充满了枪林弹雨,可是他就是那么直愣愣地冲过去了,连路线都是直的,出现了大量横穿马路闯红灯钻过路树缝隙擦着墙角走过的情况,他就是那么直直地走了一条直愣愣的从夜宵档到公司的路。
直到他在公司外明显新拉起来的红白色警戒线外停住,语气有些气呼呼地问道:“到这可以了吗?”
女人似乎有些呆滞,似乎不明白怎么就这么走了过来,下意识地问:“你怎么这么走?你不怕吗?”
“怕什么?”石小方一脸奇怪,然后他一脸淡漠里透着生冷恼怒地说,“我这么走是因为我有些懊恼生气,我为了你这么个女人,居然急急地就出门了,手机都忘带了,有个女孩子每天睡前给我的电话接不到了,跟一个女孩子说有事打电话也接不到了。”
女人脸色有些精彩,她似乎没听到石小方说自己必须离开了的话,独自站在寒风中凌乱了很久。
而她身后十层大楼的楼顶,寇贼和中年考官肩并肩站着吹着寒风,似乎在好整以暇一般地看着风景聊着天,其实中年考官手上的高精度望远镜刚刚放下,而他颤抖的手指显示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静。
“这就是那个怪物的孩子吗?你说过,他可以让自己如执行逛街任务一般,随意地让学习强国达到满分,本来我是不信的,那里的双人对战还好,四人赛那是随便拿第一的?现在看来我就有点信了。
“一路上,他要么走在狙击视线盲区,要么走在保护线,要么身体小幅度动作闪避——为什么我会在他身上找到太祖长拳的拳韵?之前没听说他和那个地方有什么太深的瓜葛。而且他随时都在观察着周围,也许他以为自己是在寻找她的踪迹,其实他也在搜罗着点点滴滴的危险讯号,因此他才躲过了十四个狙击点,搅黄了四处据点交流。”
然后他转头看向始终很冷静的忘年友说:“最强大的是,对我们布置在外面的警示网,他带着一个累赘分毫不差地走进来,又在我们紧急调整以后横着走出去了。这让我都怀疑我们的警备能力了。”
“巧合而已,运气而已。”寇贼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却又有股平时没有的淡漠,仿佛此时缺少了些烟火气,真要随风凌空而去一般。
看着这个背影,主考官没有被冒犯的恼怒,想到这个人一直在努力做的事,只是觉得敬佩,哪怕他是唯物主义者。而看着这些令人敬佩的后辈,他总是会生出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感触再次生出,觉得如今的天下好像越来越多这种怪物了。
如果真的把这些都归结为他和他所说的巧合和运气,那么此人必是天命之子。但如果他不是那种注定的天生的主角,那么……
和所有与石小方接触久了的人一样,他产生了疑惑——
他是不自知的天才……吗?